田鬆傑快速跑到窗口的位置,順著窗簾縫隙眯著一隻眼睛屏息往外看。
隻見漆黑的走廊上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亦步亦趨,她身上穿著一條碎花的紅色裙子,在拐角公用廁所頂燈的照射下顯得有些詭異。
一步三回頭,盯著林深他們房間的方向,嘴角似乎噙著些笑意。
而走在她身側稍稍靠前位置的,就是之前見過的那個姓梁的男人。
比藍色工服更讓人印象深刻的黝黑皮膚,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緊接著就見兩個人身影轉過拐角,進了斜對麵的房間,然後輕輕關上了門。
田鬆傑看到這裡,心裡咯噔了一下。
他的眼珠轉了轉,回過頭來看林深,有意識地壓低了說話聲,“深哥,那個男人就住在我們斜對麵的屋子裡,從窗戶看出去剛好能看到他們家,從他們家窗戶也能看到我們這個位置。”
林深眉頭一蹙,立刻湊了上來。
他小心翼翼掀開些許窗簾,歪頭望出去,就看到田鬆傑所說的轉過拐角走廊儘頭的那間屋子亮著燈,隻不過對方的窗簾拉得嚴實,看不到裡麵的情況。
“深哥,我感覺是我們前一次出去的時候,就被剛才那個女人在對麵偷偷看到了,”田鬆傑琢磨著說,但又滿臉的不明白,“可問題是……她大晚上的突然跑過來找我們做什麼?而且她剛才的語氣和音調,聽起來也怪怪的。”
“怎麼?”林深收回視線。
“怎麼說呢?”田鬆傑往後退了兩步,“很奇怪啊,就好像精神有點問題一樣,假設她認識之前住在這個屋子裡的人,那麼看到我們兩個不認識的人在這裡進出,正常人不應該會是她那樣的表現的,但如果她是從一開始就不認識的,前麵那句‘你在嗎’明顯又太過熟絡了。”
“她那種語氣,就跟經常到這裡串門似的,但你看那個姓梁的男人。”
田鬆傑說著,又伸手朝窗口的方向一指。
“他說話的方式跟表現,完全不像是常串門的熟人,更像是不想引起麻煩。”林深補充道。
田鬆傑點了點頭,“而且,那女人明明敲了門,一副覺得裡麵有人的樣子,但那個男人說話的感覺又好像是這間屋子沒有人一樣,匆匆忙忙帶著她就走了,正常情況下,不管怎麼樣門都敲了多少也會道聲歉吧?我們前麵才在外麵見過他,他那個時候跟門衛大爺說話的模樣,還有從話語裡判斷出來的性格,跟剛才的舉動多少有點不符。”
他越說,臉上的表情越是疑惑。
接著開始在房間裡來回踱步,“本來這裡的一切就表現得太過正常讓我有一種莫名其妙的違和感,現在他們這舉動,一下子分不清楚是女人有問題,還是男人有問題了……”
林深見狀,拍拍田鬆傑的後背。
“不要那麼著急,我們來到這裡也還沒有多長時間,什麼情況都沒摸清楚,想不明白也是正常的,與其想這些——”
他說著,將手裡的小本子塞到田鬆傑手裡,然後轉身到桌子前,從抽屜裡摸出來一根很短的鉛筆,重新回到田鬆傑麵前。
“這件事隻有你能幫忙完成了,”林深吸了一口氣,“趁現在是晚上,把這棟樓每個房間都聽一聽,如果能夠看到房間裡的情況,就看一下,這或許能幫助我們篩選出有可能是入夢進來的許願人。”
田鬆傑看了一眼手裡的東西,點了點頭,“行。”
“你是沒有辦法被彆人看見的,上一次在那個‘墓’裡,鬼也沒辦法看到你,那就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我的身上,就更方便你行動了,我們一個在明一個在暗,在這種地方就能發揮更好的作用。”
說著,林深走到門口,儘量輕地打開房門,若無其事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