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田鬆傑的問題,林深隻是報之以笑。
他感覺剛才吞進去的那一小塊黴菌,在接觸到口腔的瞬間,像是突然擁有生命一般活了過來,順著喉嚨逐漸向下爬,在他的身體裡肆意地伸展開。
喉嚨裡偶爾會閃過一絲想要咳嗽的輕癢,但很快又好像被什麼東西遏製住一般,忽地就消失了。
兩人說話間,唐巧和向蕭蕭已經推開了倉庫的大門,麵對著裡麵散發出來的味道,還是下意識地用手在鼻子附近扇了扇。
“有股味道……”許柏翔捏住了鼻子。
薛易航仔細辨認了一番,道“應該是……血液氧化之後,跟彆的什麼東西混雜在一起的味道。”
說著,他回頭看向林深,麵色嚴峻地問道“林深,你說的箱子在哪個位置?”
林深收回自己的思緒,不再去感受身體裡產生的些微變化。
他幾步上前來到倉庫門口,側身從唐巧和向蕭蕭中間走了進去,來到倉庫最角落的位置,翻出他之前看到的那個大箱子。
指節在上麵輕輕敲了兩下,發出輕微的響聲,但從這個聲音,在場的每個人都能聽得出來,裡麵不算空。
“這麼大?”向蕭蕭的臉色有些白。
林深點了點頭,又用力地將箱蓋打開,紅色塑料袋的邊緣立刻從箱子邊上耷拉出來,蹭過他的手背發出嚓嚓的響聲。
薛易航先是往後門的方向看了一眼,才跟著其他人小心翼翼地靠上前。
林深打開塑料袋,唐巧抿了一下唇,伸手進去就是一抓。
許柏翔嚇得差點喊出聲來,兩隻眼睛瞪得跟受驚的動物似的,聽到嘩啦啦的聲音,頭皮發麻地一縮脖子。
唐巧抓緊了手裡的東西,似乎來回摩擦了幾下,眼眸一轉,看了林深一眼。
她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直起身子,在眾人麵前展開手中抓的那一把東西。
而薛易航也重新將自己之前從血泊裡拿出來的骨頭放上去對比。
向蕭蕭伸出手,先在唐巧手中較為乾淨的骨頭碎塊上摸了摸,接著又去摸薛易航手裡的。
沉默了片刻,她才開口道“……不說形狀一不一樣這個問題,至少……這種像是打磨過的粗糙程度感覺是差不多的。”
“或許根本不是打磨,”林深補充道,“我剛開始看到的時候,也覺得可能是用什麼機器打磨過的,但是現在看了從黴菌裡掉出來那一塊……”
“也許是黴菌侵蝕出來的?”向蕭蕭吐出一口氣,兩隻手垂下去,但雙眼還盯著眼前的骨頭碎塊看。
這句話一出,許柏翔的臉色如同死灰。
他低聲嚅囁了兩句,聽不清在說什麼,但臉上不妙的表情已經完全暴露了他的想法。
許柏翔往前走了一步,下意識地摸著自己的脖子,“骨頭碎塊藏在黴菌裡,如果……如果真的是你們猜測的這樣,是黴菌侵蝕出來的,那我們……我們剛才咳嗽咳出來……”
他的話沒有說完,就猛地往後退了三四步,然後快速朝外麵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