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嵩壓低聲音,那聲音仿佛從幽深的穀底傳來,低沉而又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今晚戌時,你們與韓公子在城隍廟相見,屆時有人會去那裡接你們入宮,再經過一番檢查後,你們便能見到皇上。”他的目光緊緊鎖住千代百惠子,每一個字都仿佛是一顆沉甸甸的石子投入湖中,激起層層漣漪。
聽到這句話,千代百惠子那明亮的眼眸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芒,猶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
“嚴大人此話當真?”她的聲音因激動而微微顫抖,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身體前傾,仿佛想要更靠近嚴嵩以確認這個消息的真實性。
嚴嵩斬釘截鐵地回答,聲音鏗鏘有力“自然當真,嚴某言出必行。”他挺直了脊梁,臉上的表情嚴肅而莊重,讓人無法對他的話產生絲毫懷疑。
千代百惠子於是鄭重地對嚴嵩抱拳致謝“多謝,此恩此情我們定然銘記在心。”她的動作乾淨利落,眼神中充滿了感激與敬意。
韓英濟將手中的飛刀小心翼翼地遞給千代百惠子,目光中透著認真與專注“你把飛刀帶回去交給你哥哥,請你們按照既定的時間和地點來見麵。”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鄭重其事,仿佛這把飛刀承載著無比重要的使命。
千代百惠子接過飛刀,手指輕輕摩挲著刀柄,然後堅定地對韓英濟說道“好。”她的回答簡潔明了,卻蘊含著無儘的決心。
說罷她向韓英濟等人行了一禮,那動作優雅而規範,如同一朵盛開的蓮花在微風中輕輕搖曳。隨後,她轉身準備帶千代佐賀離開。
就在這時,嚴嵩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至關重要的事情,他連忙急切地喊住千代百惠子“稍等。”
千代百惠子聞聲停住腳步,迅速回頭看向嚴嵩,眼神中充滿了疑惑“怎麼了?”她的眉頭微微皺起,心中揣測著嚴嵩可能要說的話。
嚴嵩表情淡然,語氣卻透著謹慎“為防萬一,還請千代小姐將住處告訴我們。”他緊緊地盯著千代百惠子,等待著她的回答。
千代百惠子沉默了片刻,內心似乎在進行著激烈的掙紮。她深知透露住處可能會帶來一些潛在的風險,但在權衡利弊之後,她像是下定了決心,緩緩開口對嚴嵩說道“我們住在西市的君悅客棧。”
嚴嵩輕輕點了點頭,神色略微放鬆,目光中閃過一絲安心“好,我們記住了。”
千代百惠子和千代佐賀轉身離去,他們的腳步輕盈而迅速。那身影在微風中漸行漸遠,沒過多久,便消失在韓英濟等人的視線中。
韓英濟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良久之後,才緩緩轉身麵對嚴嵩,然後抱拳鄭重行禮“有勞嚴兄了。”
嚴嵩微笑著擺了擺手“賢弟不必客氣,我也隻是略儘綿薄之力。”他的語氣平和而謙遜,仿佛所做的一切都微不足道。
一旁的韓希捷看著嚴嵩,眼中滿是好奇與期待,他開口問道“嚴先生,今晚你和我們一起去城隍廟嗎?”
嚴嵩微微搖頭,臉上露出無奈的笑容“我是文臣,不便與東廠的太監在一起,為了避嫌,今夜我就不去城隍廟了。”
韓英濟麵色平靜地看著嚴嵩,目光深邃而堅定“不管怎麼說,英濟還是多謝嚴兄。”
嚴嵩連忙說道“我就是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賢弟不必言謝。”
乾清宮中,陸彬神色恭敬地對正德說道“皇上,微臣聽說京中的來儀閣來了一位佳人,此女芳華絕代,被人譽為花魁,無數人為她爭先恐後、豪擲千金。”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在講述一個神秘而誘人的故事。
正德眼中頓時閃過一絲好奇的光芒,他隨即問道“這位佳人姓甚名誰?她究竟有多美?”正德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仿佛迫不及待想要了解更多。
陸彬微微躬身,之後繪聲繪色地回答道“這位佳人名叫鳳姐,據說她長得傾城傾國,那容貌宛如春日裡盛開的嬌豔花朵,讓人過目難忘。她的歌舞技藝更是出神入化,輕盈的舞姿如同仙子下凡,婉轉的歌聲仿佛能穿透人心。有人戲言,此女的容貌才藝不亞於袁淑琴。”他的描述如詩如畫,讓人不禁在腦海中勾勒出這位佳人的絕美形象。
此言一出,正德露出驚訝而好奇的表情,他不禁感歎道“哦,京城裡竟然還有這樣一位佳人?朕怎麼就沒有聽說過。”
“皇上貴為九五之尊,日理萬機,自然無暇關注這些民間之事。沒有聽說過實屬正常。”陸彬的回答小心翼翼,生怕觸怒了皇上。
正德發出一聲冷笑,那笑聲中帶著一絲嘲諷和無奈“也是,那些道貌岸然、自詡清高的偽君子,是不屑於聽到這種事情的,要是聽說過就不正常了。”
聽到正德的這句話,陸彬頓時陷入沉默。他低垂著頭,心中仿佛忐忑不安,不知該如何回應正德這飽含深意的話語。
正德似乎察覺到了陸彬的緊張,於是他語氣稍微緩和地說道“你知道,朕沒有說你,朕隻是想起了朝中那些所謂的老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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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彬這才鬆了一口氣,他趕忙向正德躬身行禮,並且誠惶誠恐地說道“微臣胡言亂語,還請皇上恕罪。”
正德似笑非笑地看著陸彬,眼中閃過一絲決然“準備更衣,朕要微服出宮。”他的語氣堅定而果斷,不容任何人反駁。
陸彬一聽,臉上立刻露出複雜且猶豫的表情,他急忙勸說道“皇上,這……”
正德目光堅定且不容置疑地說道“朕之所以出宮,一者是想去散散心,二者是想看看百姓慶祝武林大會在京城舉辦的盛況。整日被困在這皇宮之中,朕也想感受一下民間的煙火氣息。”
陸彬思量片刻,深知無法改變皇上的決定,隻好恭敬地向正德再度行禮“微臣謹遵聖諭。不過,微臣也要回指揮使司去更衣微服。”他的語氣中雖然充滿了無奈,但依然堅決地服從皇帝的旨意。
“好,那你先回去更衣,下午申時到禦書房來見朕,然後隨朕走小道出宮。記住,此事決不能讓其他任何人知道。”正德點了點頭,聲音低沉而嚴厲,仿佛在下達一道不可違抗的命令。
陸彬說道“微臣明白。”說罷他轉身匆匆離去。
錦衣衛都指揮使司,陸彬邁著迅疾而不失從容的步伐踏入大門,眾錦衣衛紛紛恭敬地向他行禮致意“大人。”
陸彬對其中一個錦衣衛說道“叫李將軍來正堂見我。”他的聲音急促而有力,透露出一種不容拖延的緊迫感。
那錦衣衛連忙應道“是。”說罷他立刻領命轉身,如風一般快速離去。
陸彬來到正堂,之後坐到了椅子上,而他心中在思索著接下來的安排。
沒過多久,一個男子邁著穩健的步伐走了進來。男子身著與其他錦衣衛不同的飛魚服,那衣服上的刺繡精美絕倫,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顯得他甚是威風凜凜。
隻見他快步走到陸彬麵前,然後恭敬地向陸彬躬身行禮“拜見大人”。他的聲音洪亮而有力,充滿了武將的豪邁與果敢。
陸彬微微頷首,臉上露出一絲親切的笑容“你來了,光俊。”
原來,這個男子就是陸彬之前提到的李將軍,他名叫李光俊,現任錦衣衛指揮僉事,是陸彬最得力的部下。此外,他也統領著錦衣衛中最神秘、最厲害的隊伍——飛鷹營。
飛鷹營的前身為陸彬戍邊守疆時的親兵衛隊——應州衛飛鷹鐵騎,在進京入朝擔任錦衣衛指揮使後,陸彬得到正德的特許,將這支隊伍調入京城,並在錦衣衛中設立了飛鷹營,昔日應州衛飛鷹鐵騎的將士也悉數成為飛鷹營中的錦衣衛。
據傳,飛鷹鐵騎中的將士個個武功高強、身手敏捷、精力充沛,其坐騎也全是寶駒良馬,他們迅疾如電,神出鬼沒,極善奇襲,作戰英勇,當年陸彬正是帶著這支神秘的隊伍日行千裡,奔襲痛擊韃靼,連最善突襲的韃靼部落首領小王子都對他們深感頭痛。
李光俊就是曾經飛鷹鐵騎的頭領,從當年陸彬親兵衛隊的隊長,到現在錦衣衛飛鷹營的統領,他與陸彬患難與共,親如兄弟,而陸彬也將自己畢生所學的武功和兵法對其傾囊相授。
當然,李光俊也是之前去順天府大牢找雲中鷹的那個錦衣衛。
這時李光俊抬起頭,目光炯炯地詢問陸彬“大人召光俊前來,不知有何吩咐?”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和忠誠,隨時準備為陸彬赴湯蹈火。
陸彬一本正經地看著李光俊,語氣嚴肅而凝重地說道“從現在起,將飛鷹營所有人派到京城裡暗中加強巡防,力量主要集中在西市附近。記住,所有人兵不解甲、提高警惕,並且隨時聽從我的號令行事。”
李光俊再度行禮,同時堅定地回答道“是,屬下即刻去辦。”說罷他轉身離開了正堂,去執行陸彬的命令。
未時六刻,正德將一切收拾妥當,並準備前往禦書房。
這時張永走到正德身旁,繼而恭恭敬敬地向他行了一禮“參見皇上。”他的聲音低沉而謙卑,充滿了對皇上的敬畏。
“你來得正好,朕有事要跟你說。”正德則轉頭看向張永,語氣嚴肅而莊重。
張永於是小心翼翼地詢問“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從下午開始,朕要在禦書房閉關修煉、參悟武學,你傳朕的口諭,這兩日任何人都不得前來打擾,違者決不輕饒。”正德的表情嚴肅,讓人不敢有絲毫違抗之意。
要說正德喜好鑽研武學,修煉武功,這個張永是知道的,所以他未加懷疑並不假思索道“老奴遵旨。”
正德微微頷首,並且滿意地說道“朕現在就準備去禦書房了,你去傳口諭吧。”
張永再度對正德行禮“是。”說罷他領命而去,前去傳達正德的口諭。
去乾清宮各處傳完口諭後,張永邁著沉穩的步伐走在了返回司禮監的路上。此時的皇宮,陽光灑落在朱紅色的宮牆和金黃色的琉璃瓦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張永的身影在這光影之間穿梭,他的臉上帶著一絲沉思,仿佛在思考著剛剛傳達的口諭所蘊含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