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曹昂和郭嘉正在前方太史慈紮起的營寨。
太史慈坐在一塊石頭上,口中叼一根狗尾巴草道“郭先生,你神神秘秘的,在這大山裡左安置一支軍馬,右安置一支軍馬,萬一那叛軍要是不來,豈不白費力氣了?”
郭嘉懶洋洋的斜躺在草叢裡,悠然自得道“要是他張文遠連這裡都找不到,那也就不值得公子處心積慮收降於他。”
“公子想要收降張遼?”太史慈側首看旁邊的曹昂。
曹昂也躺在草地上,雙手抱頭仰望著湛藍的天空,悠然道“要不招降張遼,如何能輕易退去這數萬軍馬?”
太史慈隨即又轉頭看向郭嘉道“可是你怎麼知道,張遼會來這裡?
萬一是魏續親自率大軍前來呢?”
“不會!”郭嘉搖了搖頭,篤定道“這張遼在呂布軍中本就不如意,而魏續乃呂布親信,自然對張遼有所猜忌。
經過昨夜一事,這份猜忌恐怕會更重。
對魏續來說,使用驅狼吞虎之策,讓張遼率軍前來剿滅我等,乃是最佳選擇。
所以張遼必來。”
“原來如此,”太史慈追問道“可我還有一事不明,你讓我換上普通軍兵服飾,卻是為何?”
此時太史慈身上穿的,正是普通槍騎兵的服飾,讓他待在人群中也看不出來。
郭嘉笑吟吟道“張遼出兵,魏續必然不放心,當會派細作跟隨。
到時你以槍騎兵身份擊敗張遼,更能增加魏續對張遼誤解。
那張遼就算渾身是口,大概也說不清了。”
太史慈戲謔歎息道“幸虧你郭先生跟我是同僚,要不然敵軍之中有你這等洞悉人心之人,簡直太可怕了。
公子,這郭先生可得看住,莫讓他逃了。”
“放心吧,”郭嘉放聲大笑道“有公子的好酒吊著咱肚子裡的酒蟲,就算趕我,也是趕不走的。”
“一壇酒吊住了一個狗頭軍師,公子這買賣做的可真劃算。”
“你罵誰是狗頭?”
郭嘉雖然出身世家,但身上卻絲毫沒有世家子那般孤傲高冷。
相反的,他放浪不羈,瀟灑無形,跟太史慈竟然有些臭味相投之感。
兩人在這草地上正鬥著嘴,突然有侍從前來對曹昂稟報道“大公子,前方有一支軍馬向這邊行來。”
“彆吵了,開始乾活,”曹昂伸了個攔腰坐起來,對太史慈道“你不是總喊著要去找呂布比武,且先拿張遼試一下手。
若是敗了,我看也不用再去找呂布了。”
“我能敗給他張遼?”太史慈撇了撇嘴道“公子,您就看好戲吧。”
曹軍騎兵立即列陣,準備迎敵。
不多時,就見從對麵行來一支軍馬,近兩千人,在曹軍對麵列陣。
兩軍相距不過一箭之地,張遼軍人多,但都是步卒,而曹軍隻有六百人,卻都是騎兵,所以也說不上誰占優勢。
一時之間雙方都沒有主動發起進攻。
張遼率先策馬向前,衝到兩軍中間,突然勒住韁繩,那棗紅色戰馬前蹄當即揚了起來。
張遼威風凜凜朗聲道“大漢北地太守張遼在此,爾等主將為誰?”
太史慈主動縱馬衝到張遼馬前,同樣正色道“大漢兗州牧曹公麾下典農軍槍騎兵王慈在此!”
太史慈的母親姓王,這是用了母姓。
張遼聞言差點沒氣吐血,他問曹軍主將是誰,結果從曹軍卻衝出來個槍騎兵跟他對話,還是個典農軍的槍騎兵,簡直是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滾回去,把你家主將叫出來答話!”張遼皺著眉頭怒道。
太史慈風輕雲淡的道“想見我家主將,先贏過我手中這支槍再說。”
“是你自己找死,休怪我,”張遼脾氣上來,簡單粗暴的單手掄槍,向對麵的槍騎兵砸過去。
這一下他用上了五成的氣力,固然如此,料想一般的軍將也很難抵擋,更何況對方隻是一個槍騎兵。
太史慈要演戲給細作看,慌忙的雙手舉起手中的長槍。
“當”的一聲脆響,兩槍相撞。
見太史慈手中長槍竟然沒飛出去,張遼不由稍稍感到詫異,隨即冷聲一笑道“好啊,竟然有兩下子,卻裝扮成槍騎兵來唬人。
不過既然來了,就把命留下吧。”
說著,張遼抖動長槍,如毒蛇吐信一般向太史慈當胸紮了過去。
經過剛才試探,他按已經判斷出對方的武力。
所以這一槍已經用上了他武力的八成,為的便是一擊必殺,省的再跟此人糾纏。
對麵的太史慈手忙腳亂的揮槍封擋。
“當”的一聲又一次兩槍相撞,張遼的槍尖被磕偏了,太史慈卻毫發無損。
“咦?”張遼不由瞪大眼睛看著對麵的槍騎兵。
他對自己的武力是有認知的,方才他那一槍,天底下能擋開的,都須是有名有姓之人,絕不可能僅僅是個槍騎兵。
“你到底是誰?”張遼橫槍厲聲問道。
“大漢兗州牧曹公麾下,典農軍槍騎兵……”
“閉嘴!”張遼不待對方說完,便粗暴打斷道“既然不想說,那就做個無名之鬼吧!”
說著,張遼挺動手中長槍,全力向太史慈紮了過去。
太史慈也不敢怠慢,舞動手中大鐵槍跟張遼戰在一處。
雙發打鬥速度極快,僅僅十幾個呼吸,便已經廝殺數個回合。
這一交手,張遼心中的吃驚更是無以複加。
他自出世以來罕逢敵手,在武力上能讓他佩服的唯有呂布一人而已。
可是沒想到今日碰上這個不願意透露姓名的槍騎兵,無論氣力還是槍法嫻熟程度,絲毫不在他之下。
他不由心中思忖,大意了,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此前對自己武力太過自信了。
不對,自己跟曹軍一個槍騎兵打個難解難分,若傳到魏續耳朵裡,那姓魏的會怎麼想?
多半會猜測自己不用心。
張遼越想越著急,手中長槍變得勢大力沉,開始進攻多,防禦少,竟是要跟太史慈拚命。
而太史慈並沒有被逼到絕境,取勝的欲望要比張遼小的多,所以一時之間接連退了幾步,先做好防禦再說。
轉眼間兩人鬥了七八十個回合,太史慈笑道“就你這般無論虛實,槍槍用全力,又能堅持多久?”
“不用你管,看槍!”張遼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