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能把對方擊敗,便是最好的計策。
轉眼之間,雙方已經交手三十多個回合。
隻不過張遼從一開始交手便已經落入到被動,這幾十個回合不過是疲於應付而已。
而趙雲則遊刃有餘的隨手攻擊,把張遼殺的節節敗退。
“張文遠,你不是我對手,還不下馬投降?”
趙雲大氣不喘,語氣波瀾不驚,似乎根本不是在決鬥,而是在坐著喝茶。
“白日做夢!”張遼一邊抵擋,一邊嘴硬。
突然他看到對方雖然穿著槍騎兵的服飾,但騎著白馬,手持亮銀槍,他腦海中靈光一閃,後退兩步急道“趙雨?你莫非是在河北戰勝過張飛的趙雲?
對了,前麵營寨那人自稱王慈,那必然就是東萊太史慈。
你等都是曹昂麾下軍馬。”
趙雲跟太史慈跟隨曹昂打了這麼多仗,如今已經算是小有名氣。
而且因為有文醜背書,趙雲名氣稍大一些。
畢竟文醜本身就是名揚河北的名將,可是被關羽一刀斬殺,關羽又整天自謙,宣揚其義弟張翼德,萬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武力遠勝於他。
可是此前一戰,趙雲又戰勝了張飛,如此排比下來,趙雲便被吹噓的有些神了。
此前鬥將之事張遼自然也聽說過。
雖然他不相信世間能有如此勇猛之人,可是此次一交手他才發現,這趙雲果然盛名之下無虛,武力遠勝於他。
趙雲閉著嘴巴不說話,催馬抖動亮銀槍攻了上去。
“告辭!”張遼自知不敵,撥馬便退了回去。
趙雲倒也沒有追趕,隻是眼睜睜的看著張遼逃走。
張遼來到軍陣前,命令道“撤軍,回去!”
那親信軍兵愁容滿麵的問道“將軍,您怎麼又敗給了一個槍騎兵?
這次再回去如何跟魏將軍交代?”
“那是趙雲,非我能敵也,”張遼正色道“其麾下皆為騎兵,若我步卒與之交戰,勝負難料不說,必然損失良多。
我把你們帶出來,曾答允過爾等父母妻子,要好好善待,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們去送死。”
“可是……咱們還有兩百兄弟被魏將軍扣押……”
張遼眼神中流露出凶狠的光芒,“要是他魏續不肯放人,那說不得,我就要要動手搶了。
總之,誰也不能妄殺我兄弟。”
那一眾軍兵聽得非常感動,齊聲抱拳道“誓死追隨將軍!”
張遼率領麾下軍兵緩步後退。
前行不過裡許,突然之間山穀之中傳來悠揚的號角之聲。
隻見前麵一塊空地上又出現了一支騎兵,擋住了他們的去路,正是曹昂帶領太史慈殺到了。
他們這兩支曹軍騎兵一前一後,把張遼軍堵在了這一道狹長的山穀之中。
而且曹軍駐軍的位置都是平地,若張遼軍衝出來,曹軍自可利用騎兵優勢,將他們衝散斬殺。
“張文遠,”曹昂自報家門道“我乃兗州五官中郎將曹昂,你已無處可去,投降吧!”
“休想!”張遼手中長槍一指,對著曹昂眼神中要噴出火來,“我落入今日境地,皆為你所害,納命來!”
曹昂平靜道“你已兩度敗於我手,且你麾下這支軍馬皆為步卒,以為還能走出此穀?
就算你能單槍匹馬殺出去,回到魏續那裡,他還能相信你?
就算他魏續不計較,可你身邊沒有一兵一卒,再去跟隨呂布,他又能如何待你?
呂布是什麼樣的人,想必你比我更清楚。”
張遼向前衝了兩步,聞言隨即又止住了腳步,回頭看了看那追隨他的軍兵。
此時被圍困在這座山穀之中,所有人臉上都帶有懼色。
但是有個青年卻強自咬著牙道“將軍,你帶我們決戰吧,我們不怕死!”
張遼沉吟良久,口中吐出幾個字“可是你老娘怕!”
這支軍兵是張遼親手招募的,而且帶了這麼久,大部分人他都能叫出名字,而且知道對方家裡還有什麼親人。
張遼知道,那說話的青年叫王計,家中兄弟三人,他是老幺,家中還有個老娘。
一時之間,張遼猶豫了。
正如曹昂所說,他回到魏續那裡,必然是無法解釋這些事的。
而且在呂布集團講究強者為尊,他失去了軍兵,所有人都會看不起他。
當然更重要的是,他舍不得這支軍兵白白送死。
曹軍總計騎兵加起來也有一千多人,陣中又有趙雲太史慈這等悍將,他率領不到兩千步卒,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取勝的。
“我們兄弟不分開,”張遼經過深思熟慮之後開口對曹昂道“我若投降,不求名,不求利,隻須讓我繼續率領這支軍馬。”
“那是自然,”曹昂滿口答應。
張遼繼續道“我還有兩百兄弟被扣押在魏續手裡,我須前去把兄弟們救出來。”
“放心,”曹昂點頭道“你不說我也要這麼做。”
“如此……張遼拜見公子!”張遼說著,扔掉手中長矛,滾鞍下馬,單膝跪倒在曹昂馬前,雙手舉過頭頂施禮。
曹昂心中大喜,上前攙扶起張遼道“文遠將軍快快請起。
從今天起都是一家人了,無需如此客套。”
張遼起身,仔細端詳著眼前這個少年,心中頓生感慨。
他隻是說了一句要投降,這少年便獨自來到他麵前,絲毫不加防備。
隻是這份信任就遠非在呂布那裡可比。
要知道,他若隻是詐降,隨時隨地都能要了對方的命。
張遼心中一陣暖流流過,主動請纓道“請公子率軍跟隨於我身後,我帶公子前去誅殺魏續。”
聽聞張遼主動要當帶路黨,曹昂心中大喜道“此次能解鄄城之圍,文遠將軍當居首功。”
其實曹昂之所以敢如此托大,那是因為知道張遼是個忠義之人,在眾目睽睽之下投降了,就絕不會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