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雙方就在這裡對峙了起來,一晃就過了半個多月,雙方平安無事。
這一日,濮陽城中,陳宮去見呂布。
呂布正在廨舍中舞動方天畫戟練武,他旁邊站立著一個身著月白色長裙的少女。
那少女生的亭亭玉立,明眸皓齒,冰肌瑩徹,膚如凝脂。
雖是一介女子,但是身形挺拔,眉宇之中隱隱透漏出一股英氣,正是呂布的女兒呂玲綺。
“琦兒,你戟法最近可有精進?”
呂布練完一套戟之後,接過女兒遞過來的濕麻布擦了擦臉,一臉寵溺的問女兒道。
呂布沒有兒子,隻有這一個女兒,僅僅掌上明珠四個字,已經不能涵蓋呂布對女兒的寵愛了,那簡直是呂布的心頭之肉。
對於呂布來說,妻妾跟女兒才是最重要的。
至於雄圖霸業,都要放在家眷後麵。
“父親,”呂玲綺笑顏如花的上前,抱住呂布的胳膊撒嬌道“母親說,作為一個女子,應當每日學習針織女紅,怎能整天練武?”
“你是我呂布的女兒,怎能跟其他女子一樣?”
呂布手指親昵點了女兒額頭一下,笑道“我看你就是懶吧。”
呂玲綺眨了眨眼睛道“您的女兒,難道就不是女子了?”
“罷了,為父說不過你,”呂布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的溫柔,全都給了女兒。
這時他看見陳宮走了過來,於是對女兒道“為父還有公事,你先陪你母親去吧。
對了,你母親生辰將至,最近你可到街上買幾匹綢緞,給你母親做幾件新衣。”
“遵命!”呂玲綺俏皮的笑了笑,帶著一個侍女一溜煙的跑了。
看著女兒的背影,呂布的臉上又露出慈祥寵愛的微笑。
隨即他臉色一板,前去書房見陳宮。
“主公,”陳宮向呂布施了一禮,然後在旁邊坐下,心平氣和的道“如今曹軍在城外五十裡駐紮已近半月,難道主公就想一直這般對峙下去?”
“他曹操在城外都不著急,我在城內著什麼急?”呂布毫不在意道。
“可是當今兗州各郡縣之長都在觀望,曹操麾下文臣眾多,若主公長時間不能取勝,唯恐又被他們說服歸曹,到時與主公不利。”
“公台是否已有破敵之策?”
“然也,這濮陽城內有富戶田氏,家僮千百,為一郡之巨室;可令他密使人往操寨中下書,就說‘呂溫侯殘暴不仁,民心大怨,今欲移兵黎陽,止有高順在城內,可連夜進兵,我為內應’。
曹操若來,誘之入城,四門放火,外設伏兵。
曹操雖有經天緯地之才,到此安能逃脫?”
“此計甚妙,”呂布聽了連連點頭,“就依公台之言。”
於是呂布派人前去把那田氏家主叫來,具說這些事。
那田家主聽完之後滿口答應。
當初曹操的強行征糧令已經惹惱了兗州所有豪紳。
相對而言,呂布所作所為倒是深的豪紳之心。
……
曹軍營寨,中軍大帳。
“你說,你家家主要做內應獻城?”
曹操捋著胡須,眼睛明亮的看著眼前田氏派來的使者。
他新敗之後,正愁如何擊敗呂布,拿下濮陽,重新奪回兗州。
沒想到瞌睡就有人送枕頭,竟然有人甘願做內應。
“正是,”那使者肯定道“將軍實有不知,其實如今呂布已前往黎陽,城中空虛。
我家家主望將軍速來,其為內應。
到時城上插白旗,大書‘義’字,便是暗號。”
曹操大喜過望道“此天助我也!”
於是派人重賞那使者。
待使者離開之後,曹操臉色當即沉了下來,此時帳中隻剩曹昂在旁。
“我兒以為如何?”曹操問曹昂道。
曹昂當然知道這是詐降之策。
在真實的曆史上,他這狡詐多智的父親卻絲毫沒有懷疑,如約率軍入城,而且為了學習霸王破釜沉舟,進城之後還下令把城門給點著了,以顯示不取勝絕不歸還的決心。
可是一進去就落入了呂布設下的陷阱,軍隊被殺散,然後好巧不巧又被呂布本人追上。
呂布從後麵將戟於他父親盔上一擊,問道“曹操何在?”
曹操伸手一指“前麵騎黃馬者就是。”
呂布竟然聽信了這話,棄了真曹操,縱馬向前追趕。
曹操則趁機撥轉馬頭,從另一個城門逃脫。
曹昂聽到父親如此一問,當然知道父親是動心了,他心平氣和道“阿父,那呂布雖然有勇無謀,但陳宮卻詭計多端,不可不防。”
曹操聞言,捏著胡須微微點頭道“話是如此,可萬一這是真的,豈不浪費奪得濮陽良機?
呂布叛軍如此悍勇,我等於郊野尚不能取勝,更何況他據守城池?”
“阿父,兒這裡倒有一個兩全其美之策,可將計就計……”
曹昂便把自己心中計劃和盤托出,曹操聽了微微點頭道“就依我兒之策。”
隨即父子二人帶領百十護衛每日便遠遠的圍著濮陽城轉。
這一日,終於在西門角的城牆上,見有一“義”字白旗,曹操見了心中暗喜。
待到黃昏時分,田氏使者又來了,對曹操施禮道“我家主說,‘今夜初更時分,城上鳴鑼為號,到時便可進兵,某當獻門。’”
曹操大喜,對使者道“回去告訴你家家主,我當如約而至,待城破之後,我便任命你家主為濮陽令。”
“我代家主謝過將軍,”使者又對曹操行了一禮,退了出去。
待到夜間,月牙兒剛剛掛上枝頭,周圍不甚明亮。
曹操親自率領大軍,悄悄摸到濮陽城西城門下。
而此時,城內的呂布陳宮也早已埋伏好軍兵,隻等著曹軍進城之後,便可以關門打狗,擒殺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