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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十七年,曾經相互為敵的兄弟如今又再次見麵,那究竟會是怎樣一副場景?
正是這股八卦之焰,促使著趙弘潤貓著腰躲在禦花園的一棵樹後麵,睜大眼睛望著不遠處對坐在石桌兩側的魏天子與南梁王趙元佐。
『來晚了一步啊……』
趙弘潤心中暗暗遺憾道。
畢竟呈現在他眼前的一幕,他父皇以及他三伯早已對坐在石桌旁,這意味著他父皇已開過口,邀請過趙元佐與他對坐。
趙弘潤很遺憾沒有早來片刻,因為早來片刻,他就能從他父皇第一句話的口吻,大致判斷出後者此刻的心情。
不過待注意到魏天子與趙元佐之間的氣氛依舊冷地讓人不由地寒毛直立,趙弘潤暗暗安慰著自己:罷了,總算不至於太晚。
而在他身後,宗衛沈彧與高括二人麵麵相覷,滿臉的驚懼驚駭之色。
想想也是,偷看、偷聽魏天子與南梁王趙元佐的私下見麵?這可是就算有幾條命也不夠用的啊。
『沈彧,你是宗衛長,你去勸勸殿下吧。』
高括用眼神示意著沈彧。
注意到高括的眼神示意,沈彧心中恨地不得了:這幫兔崽子,隻有在這種時候來記得我才是宗衛長!
但是沒辦法,正如高括所言,他沈彧乃是宗衛長,責無旁貸。
於是,他躡手躡腳小心翼翼地來到趙弘潤身邊,低聲勸道:“殿下。咱還是走吧。”
“走什麼?正熱鬨呢?”
趙弘潤揮揮手企圖趕走沈彧,忽然他眼睛一亮,原來,在相互沉默了好一會後。那兩位總算是開始交談了。
“真想不到,我趙元佐還有活著回到大梁的一日。”
聽南梁王趙元佐的口吻,他似乎是在自嘲。
而聽聞趙元佐的自嘲,魏天子平靜地打量著這位曾經的三王兄,心平氣和地陳述著一個事實:“是二王兄替你求的情。”
他口中的二王兄,指的便是如今在宗府擔任宗正之職的儼王爺。趙元儼。
“二王兄麼?”
趙元佐眼中浮現起幾分追憶之色,微笑著說道:“像是二王兄會做的事……記得小時候,他就一口一個『我姬趙氏要團結一致』,嗬嗬嗬……”
見趙元佐提起幼年時的往事,魏天子臉上的冷漠亦稍稍褪去了幾分,點頭說道:“是啊。……因此二王兄才會被族老們看中。培養為我姬姓趙氏一族的宗正。”
不可否認,姬趙氏一族的宗府宗正,那可是地位頗為尊貴的存在,他好比是姬姓趙氏一族的掌舵手,在處理宗族內部的事件上,話語權甚至比魏天子還要管用,相當於代理族長。地位超然。
“宗正啊……”趙元佐喃喃自語了一句,搖搖頭曬笑道:“也唯有二王兄能夠肩擔此任了。”
“嗬。”魏天子微微笑了笑,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
『漸入佳境嘛……這聊的。』
趙弘潤遠遠偷看著,雖然有些失望二人時隔十七年再度見麵時的平淡,但心中卻是放下了一塊懸在心頭的巨石。
而就在這時,南梁王趙元佐已緩緩收起了眼中的追憶之色,望著魏天子語氣複雜地問道:“如今該如何稱呼你呢?……陛下?”
遠遠聽聞此言,趙弘潤心中一震。兩眼死死盯著遠處那兩人。
因為他知道,正戲即將上演!
果不其然,待聽到這句話,魏天子臉上那淡淡的笑容亦逐漸收了起來,目視著趙元佐平淡地說道:“你仍不曾對朕心服,是麼?”
“……”趙元佐深深望了一眼魏天子,喃喃說道:“無論心服與否……陛下如今貴為我大魏的國主,而我,陛下之階下囚也。世人皆道莫以成敗論英雄,然……”
說到這裡,他在魏天子,以及在旁邊偷看的趙弘潤父子倆為之動容的注視下,站起身來,屈膝跪倒在石桌旁,低垂著頭,恭聲拜道:“罪臣,懇乞陛下寬恕。”
『怎麼會……』
遠遠在旁偷瞧的趙弘潤驚駭地瞪大了眼睛,畢竟南梁王趙元佐這位三伯給他的印象,那絕不像是會對人屈膝的,這點,從魏天子對此的反應都能看出來。
這不,就連魏天子也愣住了,幾番抬手欲扶、幾番欲言又止,竟微微有些手足無措。
毫不誇張地說,趙弘潤從來也未見他父皇似這般手足無措過。
不過這難得的景象稍縱即逝,沒過片刻,魏天子便已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親自將趙元佐扶了起來,旋即安撫道:“事實上,朕早在十七年前便已赦免了你……”
趙元佐沒有問什麼『既然已赦免我,為何又將流放至大魏的邊境』這種話,畢竟他也懂得『成王敗寇』這個道理:他輸了,而魏天子贏了,因此,無論魏天子對他做什麼都不為過。
雖然宗府幾乎會設法保全任何一名姬趙氏的子孫,但這其中並不包括『叛國謀反』,而他趙元佐的罪名,恰恰正是這項。
因此,魏天子當初沒有將其處死,而是將其以外封為王的名義流放在外,已算是法外開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