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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壽陵君景舍就決定全軍撤退,但是這個決定,卻遭到了『鄣陽君熊整』與『彭蠡君熊益』等楚東貴族的反對。
鄣陽君熊整覺得,前幾日的『雍丘之戰』,雖然的確是他楚軍損失更大,但事實上魏軍的損失也很大,目前,他楚軍仍有至少五十萬之眾,縱使是魏公子潤率領數萬魏軍來援,也未嘗沒有一戰之力。
這一番話,隻聽得壽陵君景舍搖頭不已,他心中暗想:鄣陽君熊整,不曾與魏公子潤以及其麾下的商水軍交過手,哪裡知道對方的厲害。
不過話說回來,壽陵君景舍也明白『鄣陽君熊整』與『彭蠡君熊益』二人的難處——這兩位楚東貴族,受國內諸楚東貴族的委托,攻略魏國,其目的就是為了奪取魏國的財富。
可至今為止,楚軍雖然攻取了魏國十幾座大城,但搶掠的財富還不足以彌補此次出征的花費,倘若在這種時候撤退,國內的楚東貴族會如何指責他們?
而此時,彭蠡君熊益提出了一個中和的建議:“不如派人與魏軍交涉,倘若魏國肯割地賠款,則我軍就此撤離,如何?”
倘若此刻暘城君熊拓在這裡,肯定會給彭蠡君熊益一個白眼:魏公子潤在十四歲初次出征時,就提出了『不賠款、不納貢、不割地、不和親』的口號,在魏軍中贏得了巨大反響,你彭蠡君熊益居然還奢求魏國會求和?簡直癡人說夢!
然而,暘城君熊拓並不在此地,但不可否認,壽陵君景舍也與魏公子潤交過手,很清楚那位魏國公子是一個什麼樣性格的人——事實證明,禹王趙元佲的進攻欲望就很強烈,但魏公子潤的進攻欲望更加強烈,伐楚、伐韓、伐秦,這位魏國公子,對外從不妥協!
想到這裡,壽陵君景舍搖頭說道:“無論是禹王姬佐、亦或是魏公子姬潤,那叔侄二人都絕不會與我軍和談……熊整大人你要知道,魏公子潤,是負責魏國與其西秦國之間的戰事的,他既然率軍至此,就意味著秦軍已經戰敗……”
“就算秦國失利,不還有韓國那邊……”鄣陽君熊整反駁道。
聽聞此言,壽陵君景舍苦笑道:“三川距河東郡更近,就算是我,在擊敗秦軍之後,亦會首先支援其北疆,協助南梁王姬佐擊退韓軍。倘若我沒有料錯的話,魏公子潤轉戰三個戰場,我軍,多半是最後一個……”
聽到壽陵君景舍條理清晰的剖析,帳內諸人皆麵色微變。
畢竟這幾年來魏國的發展非常迅速,尤其是軍隊力量,倘若這場『伐魏戰役』,征討方隻剩下他們楚國的那話,還真未見得能使魏國屈服——今日的魏國,已然不是六年前的魏國了。
最終,鄣陽君熊整仍堅持道:“即便如此,發書試探一番又無妨?……再不濟,也能賣魏公子潤一個好。”
這話,聽得壽陵君景舍、溧陽君熊盛等人搖頭不已:他們楚軍,此番攻打魏國,即便中途撤退,難道那位魏公子潤還會感恩戴德?更大可能,對方恨不得生啖你肉!
倒是壽陵君景舍的副將羊祐,提出了一個比較中肯的建議:“景舍大人,今夜乃月初之夜,月色昏暗,道路難行,此時撤軍、事倍功半,不如等明日清晨再撤退。”
壽陵君景舍想了想,最終答應下來。
可沒有想到的是,待等次日天蒙蒙亮時,魏軍便大舉圍向雍丘楚軍營壘,擺出一副準備正麵進攻的架勢。
最過於讓楚國方麵軍隊震驚的,還是那麵帥旗——前幾日時,魏軍的帥旗還是『魏、禹王佲』,可今日,魏軍的帥旗卻換成了『魏、肅王潤』,很顯然,魏軍臨陣替換了主帥。
雖說自古以來,臨陣換帥乃是大忌,但倘若替換的主帥乃是像肅王趙弘潤這等兩次伐楚皆大勝而歸的主帥,就沒有所謂的負麵因素。
要知道,禹王趙元佲身體狀況一直不佳的事,在魏軍中也不是什麼秘密,無論是韶虎、龍季、羿孤、趙豹、百裡跋,其實暗地裡都在擔憂著這位禹王爺的身體狀況,因此,縱使是肅王趙弘潤取代禹王趙元佲成為雍丘戰場的主帥,諸路魏軍也沒有什麼意義——畢竟在當代魏國的軍方,肅王趙弘潤的威望是最高的,其次才是禹王趙元佲、南梁王趙元佐兩位王族統帥,以及百裡跋、司馬安、韶虎等幾位魏國上將。
不得不說,肅王趙弘潤領兵至雍丘,進一步使雍丘楚軍營壘幾十萬楚軍士氣下滑,畢竟這位魏公子麵對楚軍的戰績是非常「恐怖」的,兩次出征楚國,皆是以寡敵眾,麵對近十倍的楚軍,尤其是第二次征討楚國時,頂著壽陵君景舍與上將軍項末二人幾十萬兵力的威脅,硬是打到楚國的王都壽郢,率先攻入了那座王城。
要不是肅王趙弘潤不喜濫殺,對待楚國平民頗為溫和,他的「凶名」,恐怕早已遠遠超過齊國的名將田耽。
在整個雍丘楚營的楚兵戰戰兢兢的觀望下,肅王趙弘潤騎馬來到陣前,在離楚營一箭之地的距離下,高聲喊道:“我乃大魏肅王姬潤,今日率軍至此,討伐貴軍。若有願降者,即刻丟下兵器,離營受降……我隻等一刻時,一刻時之後,我會下令進攻,到時候,爾等皆為灰灰!……勿謂言之不預!”
說罷,他撥馬便走,看得楚軍營壘內的楚兵麵麵相覷。
待等趙弘潤回到本陣後,秦少君忍不住問道:“你給楚軍一刻時,就不怕楚軍趁這段時間著手準備應戰?”
聽聞此言,趙弘潤的弟弟桓王趙弘宣也在旁暗暗點頭。
“應戰?”趙弘潤聞言哂笑一聲,正色說道:“楚軍早已沒了鬥誌,縱使是給他們一日光景,又何足懼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