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那個白主任身上,但願自己和白主任說明情況之後,白主任能不告訴他父母,至於白主任那邊,應該比警察好應付多了。於是,洪濤坐在警察叔叔自行車的後架上,讓警察帶著,直接騎向了學校。
“洪濤!你怎麼。。。你好,警察同誌,他犯了什麼錯誤嗎?”洪濤是在學校的傳達室裡再次見到白主任的,這位警察還算仁義,沒帶著洪濤直接進校園,而是讓傳達室的大爺去通知的白主任。
“哦,你好,白主任,我是安定門派出所的,我姓方,這是我的工作證,事情是這樣的。。。。。。”警察看到白主任之後,先自我介紹了一下,還掏出工作證讓對方查驗了一下身份,這才開始介紹情況。
“哦。。。我明白了,這個孩子我確實認識,他就住在學校後麵,他父親我也見過,也是位老師,把他就交給我吧,他的舅舅和姨都是我們學校的學生,一會兒我讓他們把他送回家,您看這樣處理好不好?”白主任聽完警察的敘述,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她打心眼裡不願意洪濤有什麼品質上的缺陷。
“成,不是走失就好,這也是我們的工作,給您添麻煩了,那我就先走了,再見白主任,小朋友,再見!”警察一聽白主任的話,也挺高興,扭頭就往傳達室外麵走,一邊走一邊還和洪濤打招呼,好像他乾了一件大好事。
“再見。。。。。。”洪濤有氣無力的衝他揮了揮手,人家沒乾什麼錯事,隻不過放到自己身上,也不是什麼好事。
“洪濤,老師得批評你,你年紀還小,怎麼能隨便跑到大街上去呢?要讓車撞了怎麼辦?”白主任等警察走了,立馬換了一副老師教訓學生的麵孔,打算嚇唬嚇唬洪濤,讓他深刻認識的自己的錯誤,以免下次再犯。
“我隻是想去北新橋商店裡買一塊橡皮,我爸忘給我留橡皮了!從我家到北新橋商店不用過馬路。”洪濤的瞎話是張嘴就來,他爸的文具都在外屋書架上放著呢。
“那也不能自己去,橡皮老師有,我給你一塊,走,跟我回辦公室!”白主任也沒去深究洪濤的話到底是真是假,拉起洪濤的小手就往教學樓裡走。
橡皮是到手了,但洪濤也暫時失去了自由,他被白主任扣在辦公室裡不讓出去,說是等放學的時候一起回家。白主任的辦公室不是專門的教導處,是和高中年級任課老師共用的教研室,裡麵大部分人洪濤都不認識,因為他後世在這裡上到5年級就轉學了,但是其中一位男老師洪濤很熟悉,他家就住在姥姥家的胡同中間,姓李,他母親歲數很大了,大家都尊稱為李老師,退休以前也是這座學校的老師。
“我說洪濤啊,你都淘出圈了,前兩天我們家小穎脖子裡的吊死鬼是你放的吧?問你你還不承認,小孩子撒謊很不好,還有你那個姥爺,哎。。。這也不全怪你,有你姥爺在,也教不出你什麼好來,早晚和你小舅一樣。。。。。。”李副主任很有點狗眼看人低的架勢,50來歲的人了,說話一點水平都沒有,當初他帶著他那個小孫女上姥姥家告狀的時候,也是這個德性,結果把姥爺給說急了,差點給他一腳踹出去。
“小孩子之間的事情,大人最好彆插手,越插手越亂。而且我姥爺是您的長輩,您做為一個晚輩,有意見可以當麵提,背後當著我的麵,說我姥爺壞話,這不是男人的行徑,是不是還有點欺負小孩的嫌疑啊!”洪濤對於這個李副主任一點好感都沒有,他人品太次,經常公私不分,小舅犯了錯誤,結果他去小姨的班級裡點名批評小姨,把小姨都說哭了。對於這種人,洪濤不打算慣著他,怎麼難聽怎麼說吧。
“噗。。。”坐在洪濤對麵的一位男老師正喝著茶批改學生作業呢,洪濤說完這一番話,他嘴裡正好含著一口熱茶,當場就噴了出來,幸好他還來得及扭過頭去,要不全得噴洪濤臉上。
“哈哈。。。咳咳。。。哈哈。。。白主任。。。白主任。。。你是從哪兒找來這個一個孩子,快趕上孔融了。。。哎哎。。。李老師,彆當真,彆當真,你和一個小孩兒拌什麼嘴啊,輸了贏了都是你輸,咱們是老師。。。”這位男老師先是
連咳嗽帶笑的問白主任,然後趕緊憋住了笑,去勸已經氣得滿臉通紅的李副主任。
“哼!。。。。。。”李副主任看了一眼教研室的其他老師,評估了一下目前的形式,發現大家要不就是抿著嘴偷樂,要不就是跟著那位男老師一起明目張膽的樂,好像沒什麼支持自己的人,於是哼了一聲,拿起他的一摞作業本,轉身出去了。
“孫老師,注意團結,當著小孩兒的麵,彆這麼肆無忌憚的!”白主任很不高興,但是沒法說洪濤,隻能批評那位噴茶水的男老師。
“對。。。對對。。。不過白主任,這是你妹妹的孩子?”那位孫老師也覺得自己好像有點過火了,趕緊轉移話題。
“不是,這是你們高一3班胡玉梅的外甥,今年剛4歲,他早上跑到學校來,搬著個小椅子坐在一年級教室的後門那裡當旁聽生呢,說是要每天聽2節課,用2個月的時間把字認全了,至少會查字典,然後回家去自學小學一年級功課。他說上托兒所就吃睡玩,浪費生命,打算在家裡自己學習,長大了要當科學家,是吧,洪濤!”白主任其實也想樂,隻是由於她這個職位不能樂,這時候的學校裡有一部分老師是沒有學曆的,就像那位李副主任,都是在特殊時期期間從工廠調過來的,而學校裡那些科班出身的老師們,很看不起這些人,所以平時大家也不是很對付。
“差不多吧。。。。。。”洪濤覺得剛才自己有點太激動了,這都是讓那個警察給逼的,如果沒有他,自己現在正逛商場呢。
“哎呦嗬,還差不多吧,好大口氣啊!你想自學?就聽2個月課你就能自學了?”一個女老師不樂意了,按照洪濤這個說法,那還要老師乾什麼?
“我是特例,具體情況具體分析,我也沒說老師不重要,您沒必要和我急。。。。。。”洪濤衝那個老師笑了笑,他以後注定是要讓這所小學的,所以不打算把所有老師都得罪光,那純屬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那老師到想聽聽,你是怎麼個特例啊?你比其他小朋友都特殊在那裡了?給老師說說看!”那個女老師聽到洪濤居然聽出了她的畫外音,直接把筆一扔,作業也不批了,拉著椅子做到了洪濤桌子旁,打算看看這個小孩到底是什麼成色。
“他恐怕確實比較特殊,早上我讓一年級教研組的老師給他測試過了,如果他說得是真話,他隻聽了不到2節課,就把這一個月的進度跟上了。但是你沒和老師說真話,洪濤,是不是?”白主任雖然搞不清洪濤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孩子,但是她堅信自己的判斷,這個孩子心眼很多,說出來的話和大人無異,所以不能把他當小孩子看。
“。。。。。。”洪濤隻能用沉默來對抗,說得越多,漏洞越多。
“剛才他被一名民警同誌給送回來了,人家說他一個人溜達到街上去了,他說他要去北新橋商場買橡皮,洪濤啊,你爸是個大學老師,你小舅和小姨都在學校裡念書,你們家裡能找不到一塊橡皮?你拿老師都當傻子了吧?晚上我去你家的時候,必須要和你父親談談你這個說謊的問題,如果你不能給我解釋清楚,我建議你父親還是把你送到托兒所去比較合適。”白主任一看洪濤悶頭不吭聲,開始拿出另一套辦法,嚇唬!
“其實我不想上托兒所,主要是因為那裡比較無聊,如果您覺得我在家自學也不好的話,我無所謂啊,去托兒所混兩年再上小學也是一樣的。但是吧,我覺得學習這個東西,主要就是一個興趣問題,我覺得上午那個戴眼鏡的老師爺爺說的很好,一個孩子隻要對學習有興趣,再笨他也願意教。但是您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就使勁打擊我對學習的興趣,是不是對我沒什麼好處啊,您把自己心裡的好奇都解開了,我卻對學習失去了興趣,您不覺得這有可能會影響我的一生嗎?”洪濤再不說話已經不頂用了,他也想不出怎麼用4歲小孩的思維去對抗這些老師,乾脆就挑明了說吧,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這個時代老師的人品和責任心上。
“。。。。。。”白主任沒想到洪濤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臉當時就紅了,然後又紫了,然後變成了五顏六色的,這些話簡直就是誅心!是赤果果的譴責一個人民教師的職業操守,就算是區教育局的局長來了,也不會這樣和一個老師說話的,但是這些話從一個孩子嘴裡說出來,效果更明顯。
“鈴。。。”這時教學樓裡響起了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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