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同學,你說的話有道理,也值得我們深思啊,但是白主任做的也沒錯,你的。。。思維可能比身體更像成年人,但你畢竟還是個孩子,老師們得為你的安全負責,你說是吧。白主任,彆在意小孩子的話,童言無忌嘛,我先去上課了,其實我倒真想在這兒和他聊聊。。。。。。”剛才坐在洪濤對麵噴茶水的那位男老師首先開了口,這次他沒用哄小孩的口氣和洪濤說話,又安慰了站在洪濤身後臉上還在變色的白主任兩句,這才抱著自己的課本走出了房門,剩下的幾位老師也都出去了,屋子裡就剩下洪濤和白主任。
“確實是童言無忌啊。。。好吧,白老師向你道歉,但是你的問題我還是要和你父親見麵談談的,這不是好奇心,而是責任心,我不會和你父親告狀,而且你也沒犯什麼錯誤,這樣不會影響你對學習的興趣吧?”白主任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洪濤旁邊,想用手去摸摸洪濤的腦袋,但是看到洪濤那個不太情願的眼神之後,又把手收了回來。
“這個我理解,我不反對您去找我父親談,隻是想請您多站在我的角度考慮一下。我和您交個底吧,我和其他同齡甚至比我大的小孩都不太一樣,這點您應該有感覺,我之所以不想上幼兒園,主要是我和他們沒共同語言,但我也不想過早上小學,因為我和這些小學生也同樣沒什麼共同語言,我隻是想自己輕輕鬆鬆的待兩年。”洪濤特意站起來圍著教研室轉了半圈,看了看屋子裡確實沒有彆人之後,才繼續和白主任交流起來。
“那你以後總是要上小學的吧?不上小學你就不能上初中,不上初中你就不能上。。。。。。”白主任聽清了洪濤的話,但是沒全聽明白。
“我會上小學的,但不想太早,我覺得正常年齡入學很合適。”洪濤重申了一下自己的意思。
“可是。。。早上一兩年不好嗎?你有這個能力,如果不用,這不也是浪費嗎?”白主任還是不死心。
“我的腦子有這個能力,但我的身體恐怕沒這個能力,您說如果在班裡三天兩頭受欺負又無力還手,這個學習的興趣是不是也很受打擊啊!對,我知道您和其他老師都能,也都願意護著我,但您們不可能天天坐我身邊陪著我,我也不想讓彆人把我當異類,我也想有自己的朋友、同學,所以我覺得等我身體追上來之後,才是最合適的時間。”洪濤說的基本都是真實想法,隻不過說的更客氣、更含蓄一些。
“。。。。。。你考慮的倒很全麵,也很實際,確實啊,年紀差太多是一個大問題。。。。。。洪濤,你能不能告訴老師一句實話,你到底自學到了什麼程度,彆再和我說今天是第一天什麼的,老師可能沒你聰明,但也不是傻子!你剛才進屋的時候看報紙了吧?老師都看到了,你不光看了,而且看懂了,我說的對嗎?”白主任非常不習慣和一個幾歲的小孩用大人的口吻說話,更不適應一個小孩用大人的口氣和自己說話,但現實就是這樣,她不習慣也得習慣。
“什麼程度我也不清楚,大概小學2年級左右吧。。。。。。我先聲明啊,彆給我做什麼卷子了,我一個字也不會寫,白老師、白阿姨,放過我吧,我要求真不高,隻要彆讓我去托兒所,也彆讓我這麼早上學,其它的東西您都能和我父親談,自學的事情我肯定不會耽誤,自身安全問題我也會格外留意,其實我自己比誰都怕死,更怕疼,我過馬路的時候保證按照紅綠燈的指示走,而且還得一慢二看三通過,您看這樣成吧?另外我和您今天的談話,隻限我們兩個人知道,出了這個門,這些話我一個字都不會承認,我信任您的人格,所以才會和您進行交流,這些話我和我父母都沒說過,能被人信任是個很開心的事情,我希望咱們最後彆鬨得很不開心,您說呢?”洪濤覺得自己說得已經夠清楚的了,不願意再聊下去,至於這位白主任能不能守口如瓶,那就不是自己能考慮的問題了。
其實洪濤並不是很怕白主任出去亂說,隻要自己願意拉下臉來裝傻,誰也拿自己沒辦法,這時4歲小孩兒這個身份就是最好的掩護。今天之所以和這位白主任說這麼多,說這麼透徹,一是由於形勢所迫,二是洪濤記憶裡還有她的印象,她是一位非常負責任且正直的老師,也當過洪濤1年的班主任,洪濤想提前給自己以後上學時鋪一鋪路,提前給白主任點驚訝,這樣到時候她就不會太驚訝了,隻要她能理解自己,那以後上小學的時候情況就會好處理很多。
“老師先得感謝你信任老師啊。。。但是你和老師談話的態度很不端正,你父親也是老師,他就是這麼教你的嗎?”白主任聽明白洪濤話裡的意思了,並沒提出什麼疑議,但是有點惱火自己居然被一個小孩用言語威脅或者警告。
“白主任,如果今天您用老師的身份和我談話,我根本就不會和您說這麼多,我隻需要掉幾滴眼淚,哇哇大哭一頓,您就得乖乖把我送回家去,否則明天一大早我姥爺就會特意請假,然後拉著您去校長室吵一上午,這我都是保守著說呢。我之所以和您聊這麼多,我是拿您當我的長輩和朋友,我前麵說了,我信任您的人格。”洪濤一點沒示弱,把自己姥爺都抬了出來,這個老頭估計學校裡大部分老師都知道,開家長會要和老師動手的事跡是不容易被老師遺忘的。
“。。。。。。你自己看報紙吧,其他老師桌上的東西不許亂動!也不許出這個屋,下學之後我們一起走,你領我去你家見你父母。”白主任的胸脯起伏得非常厲害,憋了半天也沒想出來如何對付這個小孩,乾脆眼不見心不煩,開門出去了。
洪濤倒也不著急出去了,反正教研室裡有的是報紙,自己正好多看看,從正麵了解了解現在中國的全貌。在這一方麵,洪濤記憶裡並沒什麼東西,以當時他那個年紀,肯定不會關注什麼政治社會和經濟的,玩還玩不過來呢,誰家小孩去關心這個玩意,現在正好補一補。
於是教導處主任的辦公桌就成了洪濤的書桌,左邊一摞報紙是沒看過的,看完了的放在桌子右邊,當時的報紙種類也不多,學校裡訂閱的隻有兩種,人民日報和光明日報。
至於那些出出進進的老師們,洪濤一概不搭理,問話也不回答,頂多叫聲老師好,然後咧著嘴傻笑,繼續低頭看自己的報紙。剛才有見識過洪濤和白主任說話的老師,這時就成了義務宣傳員,沒過多久,洪濤大概是誰,是個什麼來路老師們就都清楚了,逗了幾次之後看他沒啥反應,也就各自該乾嘛乾嘛去了。
當時的學校下午一般還有2到3節課,下課之後學生可以走,但是老師走不了,必須等到5點半才能下班。白主任在5點半之前一直沒有再露麵,要不就是她還有其它工作要處理,要不就是她不想再在一大堆老師麵前被洪濤教訓了,故意躲著洪濤。
“走吧,帶老師去你們家,這些報紙你可以帶著,明天給老師拿回來就可以,不許弄丟,也不許弄破。”一直等到下班的時間,白主任才從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裡,看著桌子上那兩堆報紙,吧嗒了吧嗒嘴,最終還是忍住沒在問什麼問題。
“老師再見!”洪濤手腳麻利的把那一摞自己還沒看過的報紙抱在胸前,從白主任身前走出教研室的門,還沒忘和屋裡沒走的幾位老師打招呼。
“怪胎啊!也難怪白主任這麼上心,4歲小孩看中央社論,還看得那麼有滋有味,我教了大半輩子語文,今天算是開眼了啊!怪胎。。。怪胎啊!”坐在洪濤對麵那個噴茶水的孫老師也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提起書包往門外走,路過洪濤坐過的辦公桌時,特意拿起洪濤看過的最上麵一張報紙翻了翻,然後一邊說一邊搖著頭走了出去。
洪濤帶著白主任回到了自己家裡,父親還沒有回來,他那邊雖然下班早點,但是路途遙遠,一般要6點多點才能到家。洪濤沒敢帶著白主任去姥姥家,怕讓姥爺看到之後以為白主任是來告黑狀的,姥爺對老師家訪一直都不太待見。
“白主任,這是我爸看書的地方,您請坐,哦,對了,還得麻煩您一件事兒,您得幫我把水壺提到爐子上去,我這個力氣提不動。”洪濤沒把白主任往裡屋讓,其實裡屋和外屋沒啥區彆,這個年頭家裡有沙發的還很少,來客人了要不就坐床上,要不就坐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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