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澈想了想,笑著道:“禍世這種大事暫時還急不得。我得首先把我未來的嶽父大人搞定,否則連你這個折天神女都禍害的不徹底,還怎麼去禍害整個深淵之世。”
畫彩璃緊纏他腰肢的手兒在他後腰輕輕的捏了一下,似怯似嗔:“你都把我……禍害成什麼樣子了,還說不徹底……哼,要是被我父神知道你對我做的那些壞事,肯定先把你的腿都打斷。”
“……我現在回頭跑還來得及嗎?”雲澈做畏懼狀。
畫彩璃身軀前傾,與他貼的更緊:“嘻嘻,當然來不及啦。你就算真的要跑,姑姑也會把你抓回來。”
畫清影:並不會)……
“唉。”雲澈輕輕一歎,如在擔憂自己的命運,但馬上,他又斂下所有刻意的神情,重新轉為溫和又堅定目光:“其實,我一點都不害怕,你父神就算真的要打斷我的腿,也是應該……彩璃,隻要有你在,我可以毫無畏懼的麵對任何人,任何事。”
“我……我知道。”這忽然的情話讓畫彩璃一下子溫潤了眼眶。
“所以,”雲澈道:“不生氣了吧?”
“啊?”畫彩璃眨了眨眸,隨之輕輕打了他一下:“在見到你的時候,我就不生氣了,就是想看看你會怎麼安慰我。結果,你居然會說自己是什麼魔主……”
她伏在雲澈胸前,仿佛在努力忍住笑意。
“那……以後你生氣的時候,最希望我怎麼安慰你?”雲澈問道。
畫彩璃想了一想,抬眸道:“我想玩雪。”
“好。”
雲澈輕一抬手,頓時飄雪漫天,須臾之間,已在兩人周圍鋪下厚厚的雪層。
畫彩璃一聲興奮的嬌呼,鬆開雲澈,撲入至純至淨的白雪之中。
她踢掉鞋子,褪去羅襪,踩在雪中,印下一個個小巧的足跡。
嬉戲了好一會兒,她任由自己的身體仰倒,將整個人都覆入雪中,任由沁心的冰涼與純淨將她全身包裹,唇間發出一聲愜意的悠歎:“如果世界上的所有事情,都和雪一樣單純簡單就好了。”
這句話,讓雲澈的心神有了刹那的動蕩……是啊,如果一切的人和事,都那麼簡單就好了。
她躺在雪中,眯著美眸,曲著小腿,一雙比雪還要白皙,曲線極美的纖纖玉足上下晃蕩,帶起片片雪塵。
雲澈定定的看著,視線在不知不覺間癡怔。待他回過神來時,那雙粉雕玉琢的纖足已被他握於手中,滿手的嫩滑軟脂。
“唔……有點癢。”畫彩璃嬌笑著,又將雙足向雲澈的懷中鑽了鑽,感受著他的手指一點點滑過她小腿的絕美曲線。
“……”雲澈下意識的移開了目光。
明明,他始終在靈魂深處築起著絕不可破的壁壘,但,這種被逐漸吸引的危險感,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高……他欺騙不了自己。
隻是,哪怕斷心撕魂,他也絕不能……
思緒混亂間,耳邊嬌聲臨近,他已被突然起身的畫彩璃撲倒,與她一起倒在了雪中。
目光相觸,她的美眸仿佛含著煙波,漾動著讓人失魂落魄的漣漪;玉唇輕翹淺笑,嬌美如初綻的花瓣,卻又勾勒著隻屬於他,縱然萬千花海也無法比擬的嬌媚。
她沒有起身,就這麼壓在雲澈的身上,雙眸華彩流溢,唇間輕溢出絕不該出自折天神女的媚魂之語:“今天,我想在雪裡。”
飛雪凝聚,轉瞬形成四麵雪幕,遮蔽著兩人所在的空間。
白雪折射著晶瑩的微光,如初露的月華,帶著無儘聖潔,將雪幕下的汙穢照射的纖毫畢現……
……
永夜神國。
殿門被緩緩推開。
這裡是永夜神國的主神殿,卻幽暗死寂如鬼獄之底。縱然一個半神踏足此地,都會被冷懾的屏起呼吸。
女子緩緩走入,她麵色慘白,身上遍染汙血。即使如此,她的腳步依然很輕,虛弱的氣息也竭力保持著平穩。
讓人窒息的壓抑中,她停住腳步,緩緩跪地:“無憶……拜見母神。”
呼!
漆黑的幕布被猛的分開,一股駭人的氣浪湧出,狠狠地轟在神無憶的身上。
神無憶一口血箭噴出,被直接打飛至殿門。
“你還知道回來?無憶,你可真是好得很。現在居然連你……也開始不聽本尊的話了!”
這個嘶啞的聲音無比的艱澀難聽,字字如刀剜臟腑。
本就受創極重的女子用了許久才艱難起身,卻沒有發出半聲的痛吟,而是重新跪拜在地:“無憶遲歸九十七個時辰,甘受任何懲處。隻求母神容許無憶數言……”
“閉嘴!”
可怕的聲音穿耳而至:“無論出於什麼原因,這是你第一次違背本尊之命!如此下去,你怕是想要成為第二個神無情!”
“無憶絕無此念。”神無憶急聲道:“母神是無憶此世唯一的親人,無憶之心魂,也畢生隻容母神一人,豈會……”
“滾下去!你很快,便會知道違命的代價。”
“是。”神無憶恭敬的施禮:“還請母神息怒,勿要因無憶之過而氣損了自身。”
“滾!!”幕布之後,傳出著足以讓鬼魅都為之顫栗的嘶吼。
神無憶不敢再多言,再次一禮,拖著重創染血的身軀,緩步退出永夜神殿。
走出殿門不久,一個黑衣女子從空中迎麵疾飛而來。
看到神無憶,她立刻降下,關切的道:“無憶,你沒事……”
神無憶氣息虛弱之極,顯然剛添新傷,她立刻明白了是如何一回事,神色變得極為複雜。
“幽鸞姑姑。”神無憶縱重創在身,也未失了禮數:“無憶遲歸,害的母神動怒,還請姑姑好生勸慰。若母神因無憶怒極創心,無憶……必定久難心安。”
沒有抱怨,沒有為己不公或求情,其語其容,皆是記掛剛剛將她打傷的母神。
神無幽鸞抬手,在她手腕上輕輕捏了一下:“你母神隻是在氣頭上,很快會好的,你先去療傷,剩下的無需掛心。”
“是,謝幽鸞姑姑。”
神無憶緩步離開,神無幽鸞看著她的背影,暗暗一聲歎息。
卻不知,就在她轉過身的那一刻,神無憶眸中的擔憂和傷怯一瞬消散無蹤。
微垂的眸中,唯有一股宛若死水的平和。
“尊上,幽鸞求見。”
“進來。”
神無幽鸞踏入暗沉壓抑的神殿,走近幕布後附身道:“尊上,大喜之事。”
“說。”簡短的一字,卻如金屬相撕,刺耳到極致。
在其他神國,能麵見神尊是無上的榮耀。
但在永夜神國,卻宛若最深境的噩夢。
神無幽鸞雙手捧起一個玉盒,玉盒打開之時,折射出宛若黑曜石的純淨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