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
第二日清晨,細雨醒來時,望著陌生的房頂,一時有些迷茫。
一轉頭,看到放在枕邊,渾身僵直的大白,記憶才回籠。
籲出一口濁氣,細雨坐起身,摸摸大白。
身體溫熱,體內妖力平和,還在緩慢吸收中。
資質真差啊,真差。
果然是隻笨鵝。
下了地,細雨趿拉著鞋子。
屋角的臉盆架上,銅盆裡裝了半盆清水,正是讓她早上起來洗臉用的。
雙手成捧撩起清水,在臉上胡亂抹了兩把,細雨甩著手上水珠,拉開房門。
樓下,掌櫃娘子正端著一小罐白粥,昨晚的小姑娘跟在後麵,手裡端著盤涼拌青瓜,正往方桌上擺。
聽到樓上門開的聲音,掌櫃娘子抬起頭。
一抬頭,就看到二樓欄杆上探出個腦袋。
掌櫃娘子笑道“客人醒了,正好,早飯也好了,快下來吃飯吧。”
細雨應了一聲,蹦蹦跳跳下了樓,坐到方桌上。
桌上擺了一盤小蔥炒雞蛋,一盤涼拌青瓜,掌櫃娘子盛好一碗白粥,放到了細雨麵前。
昨晚是素菜,今早還是素菜,開客棧做生意,卻讓住店客人連著兩頓吃得如此簡單,掌櫃娘子心裡十分過意不去。
她期期艾艾地開口道歉。
“客,客人,店裡許久沒有生意……招,招待不周,客人還請多擔待……”
細雨擔待得很,她不挑。
有炒雞蛋吃,已經很好了。
她挾了一筷子雞蛋,喝口白粥,四下張望“店小二呢?”
店小二,她的好大孫,一大清早怎麼不見人影?
掌櫃娘子臉上的表情要笑不笑,忙低下頭掩飾。
“哦,客人有所不知,小二他……昨夜突發急病,今兒個一大早天還未亮,他家裡人就來替他告了假,說要歇個天……”
說罷,掌櫃娘子忍不住低頭,掩住了唇角的笑意。
昨夜,客人安歇後,客棧上了門板,他們一行人從後院後門離開。
店小二柱子逗弄著自家閨女,結果閨女一句“柱子叔,你為什麼要喊姐姐爺爺?”,害得柱子“咣”的一聲,真撞到了柱子上。
額頭上刹時腫起老大的鼓包。
他也顧不上疼,苦著臉問她“嬸子,那位客人,他……他……她……”
她詫異過後,憋著笑點頭。
“啊,啊,沒臉見人了,娘啊娘……”柱子哀嚎著跑遠了。
今個兒一大早,她剛起床,正準備給住店的客人熬粥,柱子娘就來了,張口就是柱子昨個夜裡生了急病,要告假……
她看呐,這位客人不走,柱子那小子這病是好不了了。
“病了?”細雨停下筷子,“昨夜還好好的,今兒可就病了,那是急病啊。”
她放下筷子,用力一拍桌子。
“啪”地一聲響,倒把母女倆嚇了一跳。
“病了?嘿嘿,正巧,要是慢病我還真不行,可這急病怪病,我能看呐!”細雨望向掌櫃娘子,“把店小二喊過來,有啥病,我這個當爺爺的,給他治!”
掌櫃娘子再也忍不住,噗呲一笑。
“客人說笑了,他哪是病了,他那是沒臉再見人罷了。”
說笑幾句,也就停了這個話頭。
店小二這個好大孫,被細雨拋之腦後。
她正忙著招呼母女倆坐下。
吃著飯,旁邊有人站著。站著就算了,還緊盯你的碗,時刻注意著要添粥……這份伺候周到,細雨無福消受。
“掌櫃娘子,坐下來一起吃吧。”
掌櫃娘子連連擺手。
“不不不,這是給客人做的飯菜,我們哪能吃?晚會兒我們回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