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麵黃銅鏡砸在地上,隻是瞬間,便四分五裂,摔個粉碎。
“沒事吧?”
晏驁川一把將宋枳軟拉了過來,關切的眼神在女子身上打量了一個遍,“有沒有哪裡受傷了?”
“我沒事。”宋枳軟搖頭,隨即又用餘光悄悄打量方才撞到她的男子。
“不好意思。”
男子生得同黃夫人相像,想來就是方才黃夫人口中提及的長子,黃勇。
“方才跑得太急,我不知道會撞到人。”
黃勇解釋。
“我沒事。”宋枳軟說完,餘光又重新落在銅鏡上,總覺得有哪裡怪怪的。
黃勇也看向了銅鏡,欲言又止,最後隻讓經過的婢女將地上碎鏡子打掃乾淨。
“阿枳?”喬風意喚了聲,宋枳軟才回過神來。
“咱們先走吧。”
黃家二姑娘黃散依才離世,正值全家悲痛的時候,將能問的都問清楚了,便也不方便留在裡頭了。
返回府衙的途中,晏驁川看出了宋枳軟神情中的不對,出聲“你是不是覺得黃勇不對勁?”
“是。”
宋枳軟聽到這一聲,連忙問“你也覺得哪裡不對勁?”
大陶和柏蘭都睡著了,南許和喬風意坐在另一側,不過兩人在咬著耳朵,沒注意到方才晏驁川的話。
“晏兄,你是說哪裡不對勁?”小陶先問了出來。
晏驁川的手搭在車窗上,手指擊叩窗沿,聲音很輕“一個男人,誰會青天白日揣著銅鏡跑。”
“你是說黃勇?”
小陶很是機敏,“難道說,黃勇有彆的女人?那方才姓黃的夫婦倆還說這黃勇對柳娘有多情深意重。”
“黃家老爺和他夫人看上去不像是說了假話。”宋枳軟說。
晏驁川嗯了聲,“夫婦倆言行之中,還能感受到對柳娘的怨言,
想來黃勇這幾年當真是孤身一人,所以才會惹得老兩口心裡不滿。”
小陶想不明白了,“那是怎麼回事?一個男人,懷裡揣著一麵鏡子,
難不成還要梳妝打扮不成?”
“鏡子除了梳妝打扮,還有一個本事。”
對麵坐著的喬風意,忽然抽開神來,回答兩人的話。
“什麼本事?”小陶好奇。
喬風意淡聲說“辟邪。”
南許一聽到這兩個字,沒忍住打了個冷顫。
“又有鬼?”
“不一定是真鬼。”
宋枳軟緩聲說“也有可能是心裡的鬼。”
“黃勇和柳娘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興許還不是我們所聽到的那般。”
晏驁川凝神,“現如今隻知道黃家並未有仇敵,故而這作案的人,興許和戲樓有關係。”
“那要不從戲樓的人查起?”南許問。
“戲樓那把火,不是將整個戲班子都燒死了嗎?”小陶也是聽晏驁川他們說的。
宋枳軟眸底微動,“你們先去府衙聽仵作怎麼說,我去找另一個人。”
“你要去找王四?”晏驁川很快就猜到宋枳軟心裡在想什麼。
“是。”宋枳軟道“他說過,陪夫人看過幾百場《趙貞女》,興許,他還真知道什麼蛛絲馬跡。”
“我陪你。”
晏驁川回頭,對小陶說“你們先去府衙,我們去找王四問清楚當年的細節。”
“好,那我們在府衙等你們。”小陶說。
先前同王四定下契約的時候,他曾說過自己整頓好行囊,就會出發去京城。
還將自己家中的位置留給了宋枳軟,說若是有事,可以讓人去找他。
宋枳軟也不知道這人有沒有離開臨安府,立即讓老陳跟著位置找到了王四家中。
值得慶幸的是,王四還真沒走,見宋枳軟來了,連忙將人迎了進去。
“姑娘快進來坐,今日怎麼帶了這麼多人來了?”
宋枳軟帶著晏驁川等人進了王四宅子,是一個清淨偏僻的小院子,不大不小,收拾得井井有條。
院子裡還放著好些大箱子,一瞧便是準備出遠門了。
“東家什麼時候走?”
王四笑著說“夫人去和車馬行的人交涉去了,等馬車租好了,差不多明日啟程。”
“那便要先預祝東家這一路順順利利,平安抵京。”宋枳軟笑道。
王四連忙點頭答謝,還是覺得有些奇怪,“不過看幾位都穿著衙役的衣裳,
可是鋪子裡出了什麼事?需要我去解決嗎?”
“鋪子沒事,就是想來跟您打聽一點消息。”宋枳軟說。
“消息?”王四不明所以,還是爽快道“姑娘問吧,我一定知無不答。”
“就是有關於鋪子對麵的戲樓。”
宋枳軟斟酌道“不知東家有沒有聽說,今早那個戲樓死人的消息?”
“唉……”
王四聞言,歎息道“事情鬨得那麼大,黃家二姑娘吊死在了戲樓裡,我如何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