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王妃本來就和她坐得比較近,所以看見她這埋頭苦乾的樣子就沒忍側過身去打算看看自己這個以丹青見長的侄媳婦究竟在畫什麼。
結果當她看見對方筆下那栩栩如生的大水牛正在低頭吃著一株嬌豔欲滴的牡丹時,她一時間沒忍住嘴角抽搐,想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點什麼才好。
她算是看得出來對方的確是被逼迫的,而且這反抗意識是如此地強烈。
隻不過她好歹也是京中貴女們的典範,這樣是不是有些太過於敷衍了?
靜王妃還算是自認為見過大風大浪的人,看見這幅畫時都沒忍住眼前一黑,也不知道到時候彆的貴女們看見時究竟會作何反應,可她的直覺告訴她大概是不怎麼好。
薑辭最開始的心情的確是悲憤的,可是畫著畫著竟然發現手感好像畫出來了,所以誕生於她筆下的東西也越來越傳神,最後她整個人也漸漸變得認真了許多。
她一邊畫,還沒忍住一邊自我陶醉,覺得自己眼前的作品簡直就是哪哪都完美,不愧是出自她的筆下。
所以當看見靜王妃偏過頭欣賞她的作品時,她心中沒忍住生出了一分自信,於是她十分自信地開口詢問“皇嬸覺得我這幅畫怎麼樣?”
自信歸自信,關鍵是她還用一臉期待的表情看著人家靜王妃。
靜王妃迎著她期待神情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才好,她又不是那種沒有眼力勁的人,不能敗人家的興致,可是她又不知道說點什麼才好,所以一時有些汗流浹背了,也隻能硬著頭皮點了一下頭。
“秋兒這畫當真是彆具巧思,充滿了童趣。”
隻能說不愧是她,即使是這樣,依舊能說出如此高情商的發言。
薑辭對她的評價也倒是滿意,至少人家是認真誇了,不是嗎?
她就是這樣喜歡順著杆子往上爬的人,隻要對方順著她的話誇了,那麼以她的臉皮就敢將其當真。
於是她頗為高傲地抬起了自己的頭顱,完全是一副老藝術家的淡定做派。
其他人此時還沒有看見那幅畫呢,可卻也聽到靜王妃這麼新奇的誇獎,於是都眼巴巴地期待著。
畢竟人家太子妃可是以丹青見長的京中第一才女,能讓靜王妃都誇出彆具巧思的畫,她們也想看看。
於是大家伸長了脖子,恨不得在薑辭沒有畫完之前就努力看上一看,提前窺探巨作的真容。
柳溪悅聽到靜王妃這樣的誇獎,心說穩了。
看這一次那死丫頭究竟如何和人家太子妃娘娘比,她要是有眼色一些,現在就應該放下自己的筆跪在地上請罪,然後好好丟一次臉。
不得不說柳溪悅的想象力著實有些豐富,人家什麼都沒有乾呢,她已經想到了後續的事情上去了。
薑辭畫完最後一筆之後終於是悠悠放下了筆,她左看看右看看,明顯是對自己的大作很是滿意。
也多虧了原主那出神入化的畫技,雖然現在持有人是薑辭,可是到她手裡也不算是荒廢,至少這大水牛和這個牡丹都畫得栩栩如生。
屬於是畫中那嬌豔欲滴的牡丹被牛給嚼了,是個人看著都得心疼幾分的程度。
靜王妃看著整幅完整的花,確實心中有些隱隱作疼了她。
有些時候都不知道自己這個侄媳婦究竟是怎麼想的,她怎麼感覺對方越來越放得開了,於是她就想到了一個猜測……
難怪今天她沒有為難那位柳二小姐了,難不成是因為這段時間一直在悶在東宮沒有出來,所以想通了不成?
以前她在百花宴上最愛拋磚引玉的,她這次也如此低調。
隻是低調過頭了就變為了另外一個極端,所以她看見那幅牛嚼牡丹圖才會感覺到一時有些難以接受。
也不知道皇後娘娘看自己喜愛的兒媳婦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時會作何反應,自己要不要先跟皇後通一通氣?
薑辭可並不知道身邊人的想法,她完成了畫作之後,還在陷入自我欣賞的階段之中。
“不愧是我。”她對222道。
222一時都不知道說點什麼才好,到底是應該驚歎於對方的厚臉皮還是怎麼說?
萬一到時候人家柳溪音直接拿出來一副堪稱為藝術品的畫作,那豈不是把宿主按在地上摩擦?
可是它又清楚地知道以薑辭的厚臉皮,壓根就不在乎這些小事情。
靜王妃也看見了下麵姑娘們那翹楚以盼的姿態,一時間倒是犯了難,這畫究竟要不要跟大家展示?
可是她知道如果是她不說旁邊那個人自我欣賞完了之後大概也會主動提出來的,所以她眼一閉心一橫。
算了,展示就展示吧。
於是,她就讓人將畫軸展開呈現在大家眼前。
當大家看見那細膩的筆觸時的確驚了一下,不愧是太子妃,這丹青的確沒得說,可是當她們看見畫中的那隻大水牛時,一時間表情就有些變了。
啊這……
也難怪剛才人家靜王妃的表情如此欲言又止,這可不就得欲言又止嗎。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
大家都在猜測太子妃娘娘作下這幅牛嚼牡丹圖究竟蘊含著何等深意。
難不成真的想彆出心裁地去為難柳二小姐?
又或者這其中還有什麼彆的心意?
柳溪悅最開始看見那幅畫的時候,的確有些懵逼,誰能告訴她娘娘這畫究竟是什麼意思?
可是很快她就有想明白了,娘娘這畫肯定隻是隨意為之,以其高超的畫技,隻需要是隨意一出手便可以碾壓柳溪音。
如果娘娘以正常的水平作畫的話,那彆人大概會覺得她以自己的長處去針對那死丫頭完全是勝之不武,可是如果娘娘隻是隨手畫一幅的話,就完全沒有這方麵的顧慮了。
果然不愧是太子妃娘娘,城府就是比自己要深一些呢!
薑辭知道她們這些人怪會做閱讀理解,既然她們喜歡就讓她們去做吧。
所以她們完全不知道,薑辭畫這畫完全是臨時起義,不存在任何彆的意思
柳溪音同樣有一瞬間愣住了,對方這畫乍一看沒什麼問題,可怎麼她看起來卻處處透露著詭異呢?
若說對方也是穿越的吧,可是人家這畫的確是規規矩矩的國畫,可若說她不是穿越的吧,這畫的內容怎麼這麼像惡搞呢?
她同樣是百思不得其解。
可是沒一會兒她的畫也完成了。
柳溪悅本來就一直注意著她,見她同樣擱下筆,沒忍住在一旁陰陽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