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那該去看看的,說不定四殿下會喜歡。”
蕭霽說罷,就讓人送客了。
等到容洵走了,蕭時舟在旁邊發呆,時不時走個神。
“怎麼了?”
蕭霽第三次撞到蕭時舟的時候,終於忍不住了,總不好讓他這個眼睛不好的,特意去避開彆人吧。
“哦,就是,冀州那地方有什麼問題嗎?”
“怎麼?你也對冀州感興趣?”
“這倒不是,我有個朋友,他今年參加科舉,就去了冀州。”
“放心,冀州什麼都沒有。”
“可你和四殿下說了那個話,總不會真的是讓四殿下去看風景吧。”
一個將死之人,見的那個人,既是政敵,也是盟友,和他說的最後一句話,絕對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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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霽難得笑了,像是少年人惡作劇成功之後的笑,他看著自己的小表弟,“四殿下也是這樣想的,不是嗎?”
“既然四殿下這個時候還要給我添堵,那我給四殿下找一點麻煩,他應該也不會在意吧。”
蕭霽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唇邊“可彆說出去。”
蕭時舟抽了抽嘴角,“哥,你這算是惡作劇嗎?”
蕭霽笑了笑“好了,讓我們等著下一位客人的到來吧。”蕭霽說著,慢慢往小榻上走去,他現在很少出房間,大多時候都隻是在房裡走動。
蕭時舟看著蕭霽的樣子,心底一動,若蕭霽不是這般出身,而當真是他們平陽侯府的世子,以他這個兄長的性子,許是會成為京城裡的混世魔王。
蕭霽開始陷入大段大段時間的昏睡,有時候,一日能睡十個時辰,平陽侯府的府醫和這些時日請來的郎中,都在外間等著,苦藥一碗一碗的灌下去,蕭霽竟有些慶幸,幸好他如今嘗不出味道。
秦鬆連著來了三日,每一日都等了幾個時辰,才終於見著人。
“子昭,你,你不是說自己沒事嗎?”秦鬆痛惜的看著眼前的蕭霽。
蕭霽聲音輕慢,“嗯,至少還活著不是嗎?”
“你,你這是強詞奪理,難道,死了才算有事嗎?”秦鬆咬牙。
蕭霽默然無語,“彆告訴我阿姐。”
“不可能。”秦鬆搖頭,伸手指著蕭霽“你彆以為我不知你是如何想的,你到了這般境地,我不可能不告知溫家姐姐,況且,你知不知道,外麵所有人,他們都說,都說你要。”
秦鬆啞然失聲,半晌沒說出那個字來。
蕭霽也不欲刺激他,“我若是從朝堂之上消失,你必然會被人為難,我問你,你可還要留在京中?”
秦鬆坐在椅子上,長長籲一口氣出來,“你們都走了,我還留在這做什麼?這繁華之地,怎就是不善待我們兄弟幾人呢?”
蕭霽當做自己沒聽到,隻自顧自的說自己的。
“所以,我會提前安頓好,過幾日,吏部就會尋你一個錯處,然後貶斥離京,等我離去,京中定然大亂,你還是避一避的好。”
秦鬆到底是沒敢問,蕭霽是真的要死嗎?
蕭霽見過的人不少,形形色色,蕭時舟跟在蕭霽身側,蕭霽看不見了,可他可以,他看到了這些人的嘴臉。
這些人出了門,都是顯赫一時的權貴險要,可在蕭霽麵前,這個大權在握,即將死去的佞臣前麵,他們無一不流露出自己自私薄情的一麵。
他們不在乎一個人的死去,隻在乎這個死去的人能帶給他們什麼利益。
分明已經擁有千金萬兩,卻依舊要來壓榨蕭霽的最後一滴鮮血,蕭時舟也愈發陰鬱了,去看他爹娘的時候,蕭言卿看的清楚,他想勸一句,卻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蕭言卿還記著前兩日的時候,蕭霽將他所有的東西打包好,說要送給蕭時舟,他那個時候,想的更多,甚至也疑心這是不是一個陷阱,此事的代價幾何?
可蕭霽,卻隻輕飄飄的說,他樂意,畢竟這世道,人,可當真難見。
是,蕭霽如今見的,都是披著人皮的妖魔鬼怪才是。
蕭霽從床榻之上驚醒的時候,知道他不能再等下去了,否則,他真的會中毒而亡的,那可不行,他還要去見阿姐。
“開始吧。”
今日早朝,五皇子容朗奏表,六皇子容霖暗害平陽侯世子一事,引起了軒然大波。
蕭霽,蕭子昭死於皇家之手,這不是什麼秘密了,是朝堂之上心照不宣的事情,可他們沒想到,容朗竟然會用這件事來攻訐容霖,禮部侍郎秦鬆叩清陛下詳查此事。
詳查?蕭霽初初中毒的時候,陛下就著大理寺查過了,什麼都不曾查到,難道現在蕭霽要死了,就能查到了嗎?
秦鬆跪在容朗身後,直到陛下開口“呈上來,朕看看。”
容朗將奏折遞給小太監,然後微微側過頭,對著容霖挑起唇,似是挑釁。
容朗送到宣武帝手中的,可不是什麼證據,而是一個個的人名,那些人名,遍布朝堂,皇城司,皇城衛,陛下近衛,他們隻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這些人都是容霖安插的人。
他們的父皇默許了自己兒子對蕭霽動手,反正蕭霽總是要死的,但一個年邁的皇帝,卻不能允許一個皇子在自己身邊安插眼線。
容霖心中算計一番,當即就要跪下請罪,宣武帝將手中的茶杯砸過去,“朕還沒死呢?”
今日之事,容霖沒得到任何消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最關鍵的是,他至今也不知容朗的奏折上寫了什麼,反正,絕不會是他暗害蕭霽這件事。
“兒臣有罪。”容霖甚至沒有猶豫,當即就跪下磕頭。
帝王眼中,殺意儘顯。
容霖被禁足了,容朗不可置信,已經這樣了,父皇隻是一個不輕不重的禁足就打發了個?
莫非,如今父皇當真看重容霖。
今年年初的時候,三公主容玥主動找上帝王,言,自己願帶皇太孫久居護國寺,為大胤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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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大喜,封賞了三公主,連帶著賞了皇貴妃和六皇子,再加上,如今皇貴妃纏綿病榻,貴妃協理六宮事務,這位六皇子,便是跋扈一些,皇帝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畢竟,容霖無意間為皇帝解決了兩個大麻煩。
一個是皇貴妃,一個是皇太孫。
容朗擰著眉,撞上了容霖,他這個白淨的皇弟,看著他,一如既往的,帶著略羞澀的笑。
“皇兄籌謀良久,讓您失望了。”
“嗬,那可不一定。”容朗收起那愁眉苦臉的模樣,湊到容霖麵前“六皇弟,你一直不去見蕭霽,是因為害怕嗎?”
容霖後退半步,容朗卻搶先一步按住他的肩膀。
“六皇弟,若你一直不肯去見他,今日之事隻是一個開始,他讓我給你帶一句話。”
容朗從容霖身側越過,“六皇子,有些事,都變了,對嗎?”
容霖靠的是他的先知,是他的狠辣,他也曾仔細觀察過,蕭霽看上去,不像是知前世之事的人,否則,他不會這樣落敗。
容霖坐在馬車上,但,萬一蕭霽一直都在騙他呢?否則,這一世的蕭霽,怎麼會早早成了世子。
“殿下,回府嗎?”
“不,去平陽侯府。”容霖微微眯起眼,帶著些狠戾,他要親眼看著蕭霽死去,然後,徹底了解自己的恐懼。
“微臣等您很久了,六殿下。”
蕭霽“看著”容霖,容霖走進門來,然後將人全部趕出去。
“因為我想,蕭大人有那個本事,死了也會讓我不得安生。”
“殿下這話說的,好像我這人多惹人厭一樣,況且,畢竟是要殺了我的仇人,我難道還要寬容大量的原諒殿下?”
蕭霽側過頭“殿下,我是那樣良善的人嗎?”
“你要找我說什麼?還是,想同歸於儘?”
容霖到底還是怕的,且見著蕭霽之後,莫名有些煩躁。
“不,我要死了,想讓六殿下送我最後一程。”
容霖聞言,幾乎要笑出來了,“蕭霽,我的蕭大人,你是死到臨頭,糊塗了嗎?”竟然讓他來送一程。
“當然不,六殿下忘了?”
蕭霽點了點旁邊供桌上的一把刀,麵對著容霖,笑的讓人心生憂懼,容霖眼底泛起怒色來。
“當初,我不就是讓人這般殺了六殿下嗎?”
“你說什麼?”容霖幾乎聽到了自己牙齒相撞的聲音。
“陛下忘了?微臣倒是想起來了,當初微臣為何會讓人誅殺六皇子容霖。”
“閉嘴。”容霖咬牙。
蕭霽卻是用一種近乎嘲弄的語調開口。
“因為六皇子容霖趨炎附勢,逼死自己的生身母親,此等無情狠辣之人,不能留。”
“閉嘴,我讓你閉嘴。”容霖渙散了眼瞳。
蕭時舟守在外麵,聽到聲才覺得不對,踹開擋在門前的容霖親衛,撞開了屋門。
容霖靠在牆上,整個人都看上去惶惶,失了神智一般。
蕭霽躺在地上,心口上戳著一把刀。
“我讓你,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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