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仿佛凝固,不知又持續了多久,感覺度過了一個漫長到無儘的世紀。
蘇子龍宛如一隻瀕死的蛆蟲,艱難地一點一點挪動著軀體,僅僅是挪動身體,就幾乎耗儘了他全身的力氣。
他從地上費力地撿起那仿若有千斤重的西夜古刀,嘴裡不停嘟囔著“進攻!我必須要……進攻!”
豆大的汗珠如雨般順著額頭滾落,他的眼睛裡泛著血紅,露出一股狠惡的凶光,雙手緊緊握著刀,猛然騰地而起,再度不顧一切地衝上前,刀尖直直刺向樊天崖的心口。
噌!
誰知,這一次樊天崖腳下不躲不閃,手上也完全沒有任何防禦的動作,竟任憑那刀尖刺進他的心臟。
樊天崖雙目一怔,半張開著嘴,臉上瞬間布滿了無比痛苦的神情。
“啊!鬼爺你……你怎麼不躲?”蘇子龍嚇得麵色蒼白如紙,雙手顫抖,連連後退,最後直接癱坐在地上,整個人都懵了。
又過了一會兒,樊天崖的神情重新恢複了那副冰冷如霜的模樣,將胸口的刀子拔出來,隨手扔回給蘇子龍,冷笑一聲,道“如此驚慌,怎成大事?”
見他並沒有受傷,蘇子龍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同時驚喜地發覺,剛才那股令人恐怖到窒息的壓迫氣勢已經完全消散了。
樊天崖繼續冷冷地說道“這個夢境倒是創造了一個得天獨厚的機緣。”
“你指的是……”蘇子龍疑惑地問道。
“仔細看好!我隻演示一遍……”樊天崖根本不給蘇子龍思考的時間。
“演示?什麼?”蘇子龍還沒反應過來。
不等蘇子龍繼續發問,伴隨著空氣一陣劇烈的扭動,樊天崖便在那束亮光之下揮舞起他手中的三尺長刀。
“這是要教我功夫嗎?”蘇子龍眼前一亮,心中燃起一絲希望。
“西夜古刀屬於歐式西洋劍的一種,與中國古劍用意相通,區彆在於,古劍偏重於突刺,而刀則是更偏重於劈斬,這一套刀法融合了古今中外上百家刀劍功法的精髓,加上我的改良之後最終有所成,總共有三套招式,姑且先叫它‘天崖三斬’吧……”樊天崖邊演示邊講解,聲音沉穩有力。
“天崖三斬……才三斬?太好了!”年少時學武的蘇子龍,最討厭那些繁雜難記的東西,聽到隻有三斬,心中暗自竊喜。
“這第一斬……名為‘鳳煩惱’,共有108種招式變化,講究的是料敵先機、聽聲辨位、虛實相合、攻敵不備、蓄勢而發、以點破麵……”樊天崖滔滔不絕地說著。
“等……等會……多少招?一……一百零八?”蘇子龍聽到這麼多的招式變化,頓時傻眼了。
樊天崖完全沒有理會他的驚訝,自顧自地一邊演示同時一邊繼續講解,道“這第一斬源自於達摩劍法的演變,‘達摩禮’、‘童子升’、‘開門紅’、‘仙人路’、‘居合斬’、‘鳳凰遊’……”
“太快了!我根本記不住啊!”蘇子龍急得直跺腳。
儘管嘴上如此說著,儘管對武術還一知半解,但那每一招、每一式、每一個變化都如此神奇,每一套攻與防都出其不意,令人歎為觀止,此時蘇子龍方才真切地感覺到,年少時所學的那些功夫簡直就是不值一提。
“哇!哇!”
在蘇子龍一陣陣的驚歎聲中,樊天崖終於把第一式全部演練完。
“你剛才記住了多少?”樊天崖停下動作,看向蘇子龍。
這一問,蘇子龍直接傻眼了,滿臉扭曲地抓了抓腦袋,尷尬一笑,道“基本上全忘了,一招都沒記住。”
“很好!”
本以為樊天崖又要大發雷霆地痛罵他一頓,誰知他竟然如此溫和地誇了一句,這讓蘇子龍有些摸不著頭腦。
“所謂武術,攻防之道而已,這世上誕生過幾千幾百種武術,五花八門,但究其本質並沒有區彆,不過都是一些攻與防的技巧而已,無需拘泥於這些表麵的花架子和固定套式,隻有在實戰中不斷的積累經驗才能提升實力,領悟精髓,去繁從簡,去偽存真,好了!可以開始第二回合了!”樊天崖的話語充滿了對武術的深刻理解。
“第二回合?這又唱的哪一出?”蘇子龍一臉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