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回憶中的蘇挽歆,久久沒有動靜。
李叔有些擔心,眼下已經過了往常的晚餐時間。
而少夫人睡了那麼久也沒有進食,肯定不能再繼續讓肚子空空地餓下去。
他緩步走到蘇挽歆身前,輕聲地開口詢問。
“少夫人,你還好嗎?”
不一會兒,蘇挽歆徐徐地睜開眼睛,眼尾泛紅,泄露著疲倦。
“李叔,我沒事。”
“少夫人,吃點東西吧。”
“好。”
晚飯後,喬一出現了。
蘇挽歆昏睡前,將審問段承宇的工作交給了他。
唐樾琛不在,蘇挽歆最愛待的地方就是主臥。
在屬於兩人的私密空間裡,拚他送的樂高。
她給傷口換完藥後,繼續拚還沒完工的樂高。
對於蘇挽歆來說,拚樂高,可以靜心解壓。
喬一站在主臥門前,敲了敲門後開口說話。
“老大。”
片刻後,門開了。
蘇挽歆站在門旁,神情淡淡。
“去書房。”
如果沒有什麼特殊情況,她不喜歡在主臥和其他人聊事情。
書房裡,左邊是唐樾琛的辦公桌,右邊是自己的。
今日,站在分叉口的蘇挽歆,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左邊。
走到他的桌子旁,坐上他的位置。
寬大的皮椅,將蘇挽歆包裹在其中,宛如唐樾琛的擁抱。
踏實,可靠,溫暖,舒服。
“說吧,問出什麼了。”
蘇挽歆的目光落在霸占大半個桌麵的相框上,有她和唐樾琛的合照,也有她單人的照片,還有唐樾琛用心保存的花。
她送給他的花。
心意被珍視的感覺,心滿滿,也沉甸甸。
喬一瞧見自家老大從麵無表情到舒展柔和,好奇地偷偷順著她的目光,瞄到那些相框,頓時了然。
趕緊抓住機會,趁著老大心情好,開始彙報。
“老大,段承宇說要見你。”
“你們沒撬開他的嘴?”
“他說,隻會告訴你一個人。”
蘇挽歆沉默著,忽然抬起左手,越過桌麵的物品,直奔最中間的相框而去。
她的指腹輕觸上唐樾琛的臉頰,左手中指的鑽戒在光束中,迸發更加絢麗的光芒。
等蘇挽歆再次站起身時,眉宇間已是一片冰冷。
“走吧,去見見他。”
地下室,牢籠內,吊掛著一個血人。
這兩天,無論喬一使出任何招數,段承宇都沒開口。
倒是比蘇挽歆想象中,多幾分骨氣。
她停步在離段承宇一米外,手中又開始摩挲戒指。
心想,還是院子裡的雪人,比較可愛。
這時,她跟前的血人,遲緩吃力地抬起頭,張開血盆大口。
“咳咳...”
“你終於出現了...”
“看來...那一刀,你也傷得不輕...”
麵對段承宇的挑釁,蘇挽歆輕飄飄地吐出一句話。
“還能說那麼多話,看來,還不夠。”
話音剛落,一大桶鹽水從頭澆下,嘶啞地慘叫聲響徹整個地下室。
蘇挽歆臉色升起幾分不耐煩,同時往後退了好幾步。
“我給你個痛快,當年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此番酷刑下來,段承宇再也沒有叫囂的能力和勇氣。
過了一刻鐘,才奄奄一息地續上氣。
“我...說...”
“我...不知道...”
“你,找,死。”
蘇挽歆慍怒地順起手邊的武器,狠厲凜冽的殺氣破空而出,氣勢磅礴地割裂這一方天地,劃破他的脖頸側的皮肉,深深地紮進他身後的牆壁中。
“你就算...殺了我...我也不知道...哈哈哈哈哈哈哈...”
“當年...我到現場的時候...川穹就隻剩一口氣了...”
“而知道他如何死的人...隻有段卓濤...可惜他也死了...你這輩子都沒機會知道真相了...”
蘇挽歆不相信他說的話,怒目圓睜地盯著他,妄圖看穿他的謊言。
“不可能!段卓天那個廢物,怎麼可能殺得了我師父!!”
“你父親段卓濤是不是也參與了這件事情??”
“我父親,才沒有...”
蘇挽歆的眼神,宛如一條盤繞在段承宇脖子上的毒蛇,對著他吐出冰冷的蛇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