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呼吸一窒。
“賤婢!”沈修宴道,“你還想不想救你主子了?”
琉璃心一橫:“想……”
“非常想……”
——
沈修白將裴綰綰一路抱回自己房中,十分粗暴地將她扔到榻上,然後去解自己腰帶。
裴綰綰的右手腕子近乎全麻,但她兀自強撐著,將發簪緊緊攥在左手手裡。
“裴綰綰,”沈修白道,“我知你是惱了我。但我這種軍功在身的男人,是十分頭疼後宅中起火的。但看你可憐的份兒上,我可以忍了。”
“所以,”沈修白頓了頓,“老實給我生個兒子,以後我保你侯府正妻位置不動,如何?”
裴綰綰掀起眼皮看他:“是麼?也包括扶我做一輩子的正妻,然後將嫁妝全給你麼?”
沈修白道:“你現在是個孤女。除了沈府,又有何處可去?再說了,我好了,不就是你好了嗎?”
說罷,他低頭欲吻。
裴綰綰錯開,道:“你真的極其卑鄙無恥。”
沈修白腰間一痛。他低頭看去,發現一隻簪子抵在了自己腰腹。
這一下徹底激怒了他:“裴綰綰,我承認我現在是有點高看你,但你不要真的以為自己是碟菜了。女人,不就是為了取悅男人而存在的嗎?!”
裴綰綰道:“你腦子裡的東西,我向來是不敢苟同的。”
說罷,她咬破自己的手指,強迫自己保持清醒,然後一腳將沈修白踹開。
沈修白想追回來。裴綰綰立時拿簪子指著他:“彆過來!我我介意與你魚死網破。”
沈修白通曉暗器,知道她那個簪子上淬著毒。
“裴綰綰,你既然這麼想跑,我就叫你跑幾步。但沈府龐大,我看你能跑到哪裡去。”
裴綰綰呼吸紊亂,堪堪穩住身形,撥開門閂。
沈修白從後麵抓住她的頭發,疼痛順著頭皮傳了上來。
裴綰綰推開他,打開府門,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大雨覆麵而下,倒叫裴綰綰清醒了不少。她慌不擇路地往外跑,不知跑了多久,恍惚瞧見一個黑影。
男人長身玉立,身上傳來一股沁人心脾的百合香。
“謝晏衡!”裴綰綰眼淚差點滑落。
此時的她已經沒有理智再去想為什麼謝晏衡會出現在這裡了。
現在她連自己在哪裡都分不清。
她隻知道自己安全了。
謝晏衡披著黑色的大氅,指著把傘,另一手轉著念珠。
他看見裴綰綰,立時跑過去,將她攬在懷中。
不知為何,裴綰綰的潛意識裡,已經將百合香與安心畫等號了。
似乎最近花香在,謝晏衡就在。
謝晏衡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拐角處高大寒冷,此時府門大開的定安侯府。
其實謝晏衡一直派眼線盯著定安侯府。
裴綰綰一出事,他就從宮中趕來了。
“沈夫人……”
謝晏衡的呢喃在黑夜中傳來。
夾雜著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意味。
這還是他第一次喊她“沈夫人”。
不知是否是裴綰綰的錯覺,她隱隱察覺到謝晏衡有些生氣。
但她無瑕細想,當即暈死過去。
謝晏衡佇立在長街中,似冷月窺人。而一直在後麵跟著的沈修白帶著幾個家仆,往這邊趕來。
沈修白似乎篤定了裴綰綰跑不遠。
所以他的腳步不疾不徐。
黑夜中,謝晏衡看了眼裴綰綰,將她打橫抱起,交給拉馬的慶元。
“好生照看著。”謝晏衡道,“彆叫彆人看見,影響了她的聲譽。”
雨點打簷,很快,外麵就重新陷入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