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元一聽這動靜,就知道謝晏衡又使用了三門八卦陣了。
這個陣法玄乎的很,能使百人於黃沙中迷路。當年被謝晏衡半學半玩地學會了,把鑽研了十年的扶搖子酸的不輕。
劍氣橫陳,春花劍出鞘,劍銘似龍吟。
這柄劍,謝晏衡很少用。即使是慶元,也隻在孝賢皇後去世的時候,才見謝晏衡使用過一次。
不過說來也奇怪,這劍原名喚作“何時”,十分禪意文雅。
但一次謝晏衡回來,硬要將它的名字改為“春花”。
慶元思及此處,就感覺到馬車緩緩跑了起來。而謝晏衡也腳下一遊,快速進來車廂。
濕發貼在謝晏衡舉世無雙的臉上,襯得他愈發不食人間煙火。
謝晏衡抬首,將濕掉的大氅脫掉:“她如何了?”
拉車的馬是謝晏衡的馬,十分有靈性,自己選了個近路,往鬆翠山而去。
慶元道:“暈過去了,應該沒什麼大礙。”
謝晏衡將裴綰綰抱在懷裡,伸手去探她的脈搏。
強健有力,確實隻是暈過去了。
謝晏衡鬆了口氣。
慶元瞧了瞧外麵,免不得憂慮:“殿下,你就這麼把裴姑娘接走了,後麵可怎麼辦?”
謝晏衡道:“我已經叫眼線修書給裴姑娘的陪嫁婢女了,叫她們堅持稱裴姑娘身子不適,一直在院中修養。等我幫她清了毒,再將她送回去。”
慶元點點頭,道:“但這世道中,女子——尤其是嫁人的女子,地位到底還是不太行的。奴才是怕,定安侯會自己帶人闖入裴姑娘小院。”
謝晏衡微微閉上眼睛。
這些謝晏衡怎麼會想不到。
女子的路,還有很遠要走。
他低頭看向裴綰綰,道:“不慌,明日我叫季寒雲帶人去一趟沈府。”
慶元這才勉強放心。他看了看裴綰綰,又看了看謝晏衡,知曉他不放心,道:“那奴才,就去駕馬了。”
謝晏衡點點頭。等慶元出去後,馬車中陷入一片沉寂。
裴綰綰醒著的時候,向來是落落大方、伶牙俐齒、侵略性極強的。
但她昏睡的時候,卻像極了一隻吃飽喝足的狸奴。連臉側的碎發,都顯得如此乖順。
謝晏衡微微一歎,牢牢地抱緊裴綰綰。
“裴綰綰,沈夫人……”
無人回應他,隻有女子的發香如根根蛛網,纏繞在謝晏衡鼻側。
他對香味素來敏銳,隱約聞到裴綰綰的呼吸中有股子合歡花的味道。
謝晏衡緊緊蹙眉。他隻知曉沈修白在飲食中下了助興的藥,但沒想到下的竟然是合歡花。
他要加強人手看住定安侯府了。
隻是,這合歡花他也略了解一些。
雖是助興的藥,卻更侵蝕女子的身體。
所以,在助興的同時,也會叫女子主動。
謝天謝地,她隻是暈過去了。
不然,他不敢確保自己是個真正的正人君子。
謝晏衡心道。
他抓住裴綰綰的手腕,用內力給她驅逐寒氣。
過了幾息,在謝晏衡疲憊到快睡過去的時候,隱隱覺到耳邊一陣帶著香風的燥熱。
黑暗中,裴綰綰睜開眼。她靈巧地攀住謝晏衡的脖頸,坐到謝晏衡的腿上。
謝晏衡渾身一僵。
“皇哥哥,”裴綰綰呢喃了一聲。聲音太小,謝晏衡沒有聽清楚。
他開口,聲音喑啞:“怎麼了……”
裴綰綰的玉手探入謝晏衡的衣領,緊接著說了一句話。
這句謝晏衡聽清了。
她說,“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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