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忙過這段時日吧。兒子剛升了職,事務繁雜,不好懈怠。”盛懷瑾低眉笑道。
趙曼香知道,這是搪塞的話,人家皇帝日理萬機,也沒說不進後宮。
國公夫人知道兒子的脾氣,沒敢硬勸,隻對趙曼香道:“你在我跟前伺候了一天,早些回去歇著吧。”
趙曼香知道國公夫人有話要單獨跟盛懷瑾說,便忍下滿心鬱悶,行禮告退了。
趙曼香走後,海棠也知趣地退了出來。她站在珠簾外麵,隻能偶爾聽見一句兩句。大概是“都過去了”,“該放下了”,“總不能一直這麼僵著”之類的話。
盛懷瑾基本上沒怎麼說話。
海棠在心裡猜想,趙曼香到底怎麼惹惱了盛懷瑾?跟歲歲有關係嗎?歲歲到底是誰?
閨閣女子的小字,隻有極親近的人才會知道。海棠一時也不知怎麼打聽。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腕上的鐲子,這是盛懷瑾為她買的那一個,今日,她特意戴了在趙曼香麵前試,趙曼香果然沒有看出來。
以後,她就戴這個鐲子了。
這時,簾上的珠子叮鈴相撞,盛懷瑾高挑修長的身子出現在眼前。
海棠抬眼,正好與盛懷瑾四目相對。
盛懷瑾目光中似乎有些憤懣,也有些憂傷。不待海棠行禮,他便大步走了出去。
海棠又是小跑著跟在後麵。
在轉角處,盛懷瑾似乎突然意識到什麼,停下腳步,回頭望了望海棠。
海棠急忙跟上,人已經累得嬌喘籲籲。
“隨我走走吧。”盛懷瑾突然說。
“好。”海棠笑著應下。她對著鏡子練習過,這樣的笑,露出梨渦淺淺,最是好看。
這一次,盛懷瑾的步子慢了下來,海棠可以從容地走在一旁。
盛懷瑾不說話,海棠就默默陪他走著。夏夜的涼風帶來陣陣花香,吹去了海棠方才因為趕路而出的薄汗,一時很是愜意。
走到了園子的湖邊時,盛懷瑾坐了下來,他拍了拍身邊的空位,示意海棠坐下。
此刻沒有旁人,海棠也不推辭,坐在了盛懷瑾旁邊。
盛懷瑾望著湖麵,不知道在想什麼,月光皎潔,照著他俊朗的眉眼。
“一麵風情深有韻,半箋嬌恨寄幽懷。月移花影約重來。”海棠輕聲吟誦。
盛懷瑾側首看向海棠,目光中有訝然,也有一份說不清道不明的溫柔。
海棠也溫柔地看著盛懷瑾。
朦朧的月色,最是如夢如幻,此時此刻,盛懷瑾眼裡看到的,到底是誰呢?
答案似乎並不重要,盛懷瑾坐近了一些,將海棠攬進了懷裡。
海棠依舊乖巧得像是最溫順的狸貓,倚靠在盛懷瑾的胸前,連呼吸都儘量放輕柔了,似乎生怕驚醒盛懷瑾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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