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德勝長得尖嘴猴腮,看起來刻薄,實際啥情況還得過上兩招。
德勝沒說話陰森森的盯著她。
而竹心沒理他,自己專注的盤核桃。這是受王遠盤佛珠的啟發,該說不說盤東西確實解壓。
“徐小姐在天牢呆悶了吧,咱家帶您出去找找樂子。”
“好啊,那大人等我梳洗一番。”
半個時辰後,就在德勝等得快不耐煩時,竹心推開了門。
竹心一身紅衣,頭上戴了一頂重樓子花冠。
這花冠極其精美,冠頂上有一顆大如龍眼的珍珠,??每葉上絡以金線,??綴以珍珠,??根據葉子大小依次遞增,??還搭配了漆紗、??羅帛。
德勝的嘴角抽了抽。這副打扮一般都是重大節日或重要場合貴女的裝扮。她一個關在天牢的嫌犯,搞這麼隆重合適嗎?
竹心第一次戴這麼貴重的花冠。要不怎麼說宮裡麵什麼都有呢,這頂竟然和小姐那頂不分伯仲。竹心梳頭的技能很差,太繁瑣的發型都不會,隻好戴個花冠鎮場子。
該說不說這花冠挺沉的,竹心現在算是明白什麼叫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了。
“大人,我們走吧。”
竹心極其自然地把手遞過去。
德勝習慣性的伸出胳膊,走了幾步反應過來。
啥意思?
怎麼回事兒?
他怎麼還伺候上她了?
不多時,馬車停下。
“徐小姐,對這兒可熟悉?”
竹心一看竟然是瓊樓,她用團扇遮臉笑了笑。
“大人的安排深得我心。”
今天的瓊樓被包場了,大堂裡一個人都沒有。他們直接上了三樓的天字第一號房。
蘇娘子抱著琵琶跪在那,“給貴人請安。”
竹心緊緊的捏著團扇,其實她料到會有這麼一天。過了五整天,她的過往差不多被翻了一遍。
隻是竹心沒料到,她第一個見的人是蘇娘子。
天香樓的事她做得算隱秘,但經不住查。“洛傾城”一曝光蘇娘子可能不明白,魏二爺肯定就懂了。還會牽出喬子舒和裴珩。
五天了,外麵的人不會什麼都沒做。
這隻蘿卜拔起來又得帶出多少泥?
竹心依舊笑著,“娘子快起來,怎麼和我還客氣起來了?”
蘇娘子起身恭敬中透著疏離。
“以前不知貴人身份,輕慢了貴人,請貴人恕罪。”
德勝接著問道:“小姐認識這蘇娘子。”
竹心慎怪道,“這天底下還有東廠不知道的事?大人又明知故問了。”
竹心轉頭對蘇娘子道:“先來《十麵埋伏》,然後是《百花殺》。”
蘇娘子道了聲“是”,伸手撥動琵琶。
竹心閉著眼,手指跟著曲子的節奏在桌子上打著拍子,一副陶醉模樣。
曲罷,竹心朱唇輕啟:“賞。”
德勝沉默了半晌,不情不願地說,“賞。”
德勝一擺手,蘇娘子退下。
“徐小姐就不想知道蘇娘子的供詞說了什麼嗎?”
竹心打了個哈欠。
“左右不過是講講初次在天字第一號房見麵的情景,如何花了五十兩銀子,點了什麼曲子。對我的評價不外乎出手闊綽,行為乖張,看起來不像個丫鬟雲雲的。”
“小姐和小侯爺很熟?”
蘇娘子的事就這麼輕飄飄的接過去了,看來蘇娘子沒說天香樓的事。
可能是東廠查她和宋鶴鳴,順著這條線查到瓊樓那天的《百花殺》。例行公事問了蘇娘子。蘇娘子隱瞞了一些事並與她撇清了關係。
一個樂人啊,在東廠麵前渺小得如螻蟻一般。也不算渺小,她一個婢女不是照樣攪動京都風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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