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顧揚弘也沒能被派出來,最後隻能和太後住在一起,太後娘娘對陳淩波的母親恨之入骨,卻也明白自己沒有做錯什麼,隻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再加上他的父皇是自己最敬重的堂兄,所以才會將他撫養成人。
皇上一開始並沒有注意到,一切都交給了皇後,過了一會兒,他看到了一個和自己長得很相似,長得很漂亮的小嬰兒,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叫了一句“爹爹”。
皇上越來越覺得他和自己的母親很像,也很喜歡他,所以才會叫他“爹爹”,讓他住進了皇宮。直到兩年後,皇上駕崩的時候,才下令將顧揚弘立為義女,與比他大二十多歲的太後結拜為兄長,並且冊封了一位異姓王爺。
顧揚弘卻是一個與皇家毫無瓜葛的孩子,成為了一個不男不女的王爺,皇上死後,太後也就忘記了嫉妒,對自己的母親更加的疼愛,對自己的父親也是一往情深,隻可惜,當初她進宮的時候,先皇已經年事已高,膝下無子,如今卻是將顧揚弘當成了自己的孩子。
陳淩波輕輕親吻了一下,李玉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倒是陳淩波,反而安撫道“好了好了,事情已經結束了。”她想了很多年,終於想通了,為什麼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派人來看望自己,送自己很多禮物,自己又怎麼會不喜歡自己,自己明明是顧揚弘的親兄妹,怎麼會被隔離在不同的地方,甚至連太後都對她另眼相看。
“淩波,我隻是覺得你有些可憐,如果不是你的地位如此之高,無人阻礙的話,你的前途絕對不可限|量!”
有錢也好,權勢也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找到自己的潛力,去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陳淩波的地位,決定了她這一代,永遠都是在內院,而不是在前麵。能夠出席點星閣的開幕式,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過分的事情。
陳淩波淡淡一笑“我很滿足,以前我足不出戶,隻是陳府怕我在外麵遇到麻煩,不讓我出門,就一直在邀請彆人過來玩,這也是我遇到你的原因。”
兩人正說著,一個小廝打扮的女子走了進來,柔聲道“陳少夫人,太後讓你快去。”
老佛爺?太後為何要見陳淩波?
陳淩波雖然不懂,但也知道這個小廝的確是太後的貼身小太監,所以也開始洗漱,一邊擦著額頭上的汗水,一邊整了整衣衫,跟了上去。
那公公一臉的焦急“陳少夫人,你快點,我們一會兒就能看到你了,你還可以整一整衣服。”
陳淩波立刻有點手足無措,趕緊提起裙子追了上去。
李玉金回到競技場,競技場裡一片混亂,很多管理人員都走了。李玉金想到剛才太監把陳淩波喊進來,心中也是一緊。他本想詢問一下穆梓桐的情況,但穆梓桐已經不在了!
穆梓桐肯定已經在等著她了!他不會一個人離開,現在不在,隻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他遇到了麻煩!
李玉金連忙尋找著莫凡的身影,奈何此刻的擂台上已經擠滿了人,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一絲疑惑與擔憂。
“李姑娘!”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
不知道是誰叫了一聲,李玉金轉頭看去,卻見場館的工作人員正在尋找她,“馬上要宣布成績了,如果你還沒有看到你的隊員,請你快來!”
李玉金也隻能學著陳淩波的樣子,提著裙擺就往前走,至於穆梓桐,她也顧不上了,如果穆梓桐回來了,一定會來看她。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豆腐比賽終於結束了。
上川府的府尹一臉焦急的走了進來,手裡還捧著一份單子,上麵寫著他和其他幾個人的分數,還有老佛爺的分數。知府大人額頭上已經冒出了冷汗,他還沒有來得及將單子上的名字全部念出來,就已經將這一屆的豆腐腦全部念了出來。
“一等獎,來自尚澤鎮的梁佳!獲得了進入最後一輪的資格!”
一時間,整個會場都沸騰了起來,這次的比賽是為了什麼?這是要讓他見皇上啊!要是能當著皇上的麵,被選為禦膳房的廚子,那麼,他的地位將會得到極大的提升。
要錢,要閒職,要美人嫁人,一年也就這麼兩三次,但在不違背皇家威嚴的前提下,皇上還是很樂意接受的,這是目前最安全的方式。
“排名第2的是西水鎮袁裕安,獲得了進入最後一輪的資格!”
“排名第3的,來自上川府柳家的劉十九,獲得了本次比賽的最終冠軍!”
第三名,柳家應該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李玉金本來就不太待見劉家,上輩子就結下了血海深仇,現在對柳家人李玉金也沒有什麼好印象,再加上得知穆梓桐也是被柳家逐出家門,她就更加看不上柳家了。但是這一次,柳家並沒有來找她的麻煩,她也沒有那個資格去找她的麻煩。
李玉金緊緊握著拳頭,她現在就剩下一個人能進京城了,如果老佛爺不出任何紕漏,她相信自己一定能拿到最好的成績。我還以為她能進三甲呢,結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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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金很著急,可穆梓桐卻遲遲沒有出現,李玉金心中莫名地升起一股不安,她左右看了看,發現穆梓桐正從她身邊經過。
李玉金當即叫了一聲“穆梓桐!”
為什麼穆梓桐還是背對著她?書呆會不會迷路?她來了!
顧揚弘轉過身,目光一轉,盯著李玉金。李玉金大喜,連連擺手“來了來了!”
李玉金的話還沒說完,穆梓桐就已經轉過身,頭也不回地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李玉金舉起的那隻手,在這一刻顯得如此可笑。
她蹙了蹙眉道,穆梓桐怎麼走了,是不是沒有發現她?
李玉金腦海中閃過這樣的想法,不過她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為她親眼所見!
李玉金剛要走過去詢問穆梓桐,卻發現知府大人又在宣讀著自己的名字。
李玉金轉過身,卻發現穆梓桐不見了,她隻好繼續看著擂台中央的知府大人,在說些什麼。
“4號——”
排名第四!那就是我,李玉金!
李玉金握緊了雙拳,瞪著府尹,似乎,若是他說出什麼不相乾的話,她就會立刻出手。
李玉金整個人如同一張弓,隨時準備射出。
“排名第4的是來自沁河鎮的‘顧氏十娘’,獲得了進入最後一輪的資格!”
李玉金的身體,就像是一支斷了線的箭矢,直接斷成了兩截。
她疑惑道“我怎麼沒來?”
周圍的人都圍了上來,他們還等著看到大消息呢,誰知道李玉金隻是一個普通的單身女子。
居然敢在這裡大呼小叫!
簡直不自量力!
高台上的知府大人,一開始還有些擔心,但看到李玉金的時候,隻是微微皺眉,並沒有多說什麼。
“第5,第6,第7……”
“10號,嗯?”
京兆尹驚訝地“咦”了一口,而那些以為這次比賽要結束的人,也都是一臉驚訝地看著這一幕。
就連知府大人,也“咦”了一聲。
府尹倒是沒有了之前的慌亂,而是一臉嚴肅的將手中的卷子仔細的檢查了一遍,這才緩緩開口“這一屆的比試,有兩道菜,分彆是劉家劉十九,順平鎮金玉樓李氏。”
“嘩——”一個聲音響起。
人群中頓時炸開了鍋,不少人都在問,順平鎮李氏到底是什麼來頭。在不在?
有關注這場戰鬥的,頓時有人指出“這是李氏!”
什麼人?
所有人都朝那人所指的地方望了過去,果然是李玉金!
咻!怪不得這丫頭這麼囂張,說自己不是她!
這下有意思了!
周圍的人都興奮起來,能聽到這樣的消息,總比普通的參賽要有意思的多。
李玉金猛地抬起頭“這幾道菜都是一樣的?”
李玉金本以為自己終於可以證明自己的清白了,可誰知道,她的名聲還沒有傳出去,就已經被人給毀了。
他們一人一個,抓住李玉金的雙手,李玉金痛呼一聲“你乾什麼?”
“做什麼?你也不想想,你是怎麼做到的!”
李玉金眉頭一皺,疑惑道“怎麼了?我沒有做錯任何事!”一招不成,你就想打我?
“好啊!你竟敢剽竊我們上川府的豆腐會,真是好大的膽子!”
就在李玉金暗自揣測的時候,一個人忽然來到她身邊,俯視著跪倒在地的李玉金。
“剽竊?笑話!這次的豆腐大賽,就算有人剽竊,也絕對不會有我剽竊!”
李玉金立刻反駁,因為她覺得自己說得不對,首先,她不可能剽竊彆人的東西,其次,她要做的是豆沙蛋糕,在沒有黃油的天陰國,不可能再出現一件和她一模一樣的東西,怎麼可能是剽竊!
既然有相同的菜式,那肯定是有人剽竊了!
然而,對方似乎並沒有意識到李玉金的錯誤,這讓他很不爽,他一腳踩在李玉金的肩膀上“你還想抵賴?你自己看吧!”
李玉金看著眼前的兩個盤子,發現這兩個盤子裡,還真有一種類似於豆沙蛋糕的味道!
不會吧!
李玉金立刻驚呼一聲“雖然外麵看起來像,但內裡卻是完全不同的!”沒有人會這麼做!就她一個人能和穆梓桐玩!
“穆梓桐?”
沒有!肯定不是穆梓桐!李玉金寧願認為是自己一時衝動,拿到了一本書,而不是穆梓桐。
那麼,就隻有穆梓桐給她抄寫的《豆腐經》了!這道菜的餡料並沒有說,而是詳細的描述了這道菜的製作方法,讓這道菜變得鬆軟鬆軟,可以用來做餡料。
李玉金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我不是剽竊!撕開裡麵的餡料,肯定是不同的!”
“哈哈,用不同的餡料就能說明你沒有剽竊?這規矩可是柳家最先提出的啊!”
柳家?劉家是誰?
李玉金一臉茫然,她的手被綁在身後,肩膀還有些酸痛,剛才被老者踢了一腳,到現在還有些疼痛。
老爺子見她這個樣子,似乎很高興,伸手就把牌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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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金雖然不受老佛爺待見,但她對李玉金的評價很高,對她的評價很高。
其他的菜,很快就被端了上來,不過,當柳家人將菜端上來的時候,老佛爺就納悶了“這道菜,不就是李小姐給我的那道菜麼?”
上川府的柳家,雖然不是旁係,但也是嫡係,所以對老佛爺還是很熟悉的,所以,老佛爺一問,他們就派人去請老佛爺。劉家大少爺立刻回答,李玉金一定是偷學了劉家的規矩!
太後眉頭一皺,剛要試一試,一群人衝了過來,將老佛爺給抬走了,老佛爺根本沒有來得及吃。幸好,這是最後一份,老佛爺發話了“剽竊者,取消資格,三年之內,禁止參與這次的豆腐比賽!”
剩下的人都是一臉懵逼,之前九個人的分數都出來了,隻剩下柳家了。柳家自然不會承認這件事,所以就派人去請了李玉金,一口咬定是她剽竊了這件事。
太後娘娘來的急,也沒來得及提醒,畢竟劉家是做豆腐腦的,而這次的事情,就是由他們來負責的。這件事牽扯到了柳家,按理說應該是要避嫌的,可是太後沒有下命令,沒有人敢對劉家動手,他們也不認為柳家會剽竊柳家的東西,所以這一場官司,就是為了讓李玉金承認自己的罪行!
不過,李玉金為了得到這樣的機會,付出了多少努力,她當然不會承認自己沒有做到!
可此刻,上川府府主和劉家人,見懲罰無效,便對李玉金施以酷刑,她本來就受了重傷,此刻更是痛不欲生。大腿上,大腿上,都有板子,就連手指,也被一種特殊的刑罰,牢牢地鎖住了,十指連心,甚至,比大腿上的板子,都要疼。
李玉金臉上露出痛苦之色,額頭上的血管根根暴起,發出清脆的骨裂聲,“喀吱——”
“我認輸。”
李玉金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然後兩眼一翻,便被一盆冷水澆在了臉上。李玉金一個激靈,又醒了過來,心想這六月天的,衙門裡怎麼會有這樣的冷水?
然後就沒有什麼事情了,被人拉著在地上摁了指印,然後就是被帶到了縣衙的地牢之中,牢房裡的人也是行色匆匆,李玉金躺在昏暗的地板上,腦子裡一片空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至於穆梓桐,她在哪?
顧揚弘怎麼樣了?
那陳淩波在哪裡?
一定會有人來幫她的,對不對?
而且這道菜還是她獨創的,《豆腐經》中也隻是描述了豆花酥的製作方法而已,內裡的餡料真的是不同的!怎麼就沒有人願意聽她的?
她的菜品,可是得到了老佛爺和幾位裁判的一致好評!從柳老爺子的手法來看,如果不是李玉金作弊,她肯定能通過考核!
究竟是什麽事情使所有的事情一下子逆轉,變成另一個樣子?
這不是剽竊!
李玉金很想大叫,但發出的隻有沙啞的叫聲,她被折磨得嗓子都啞了,再也說不出話來。
她叫了半天,都沒有人回應,四周都是和她一起被關在牢房裡的人,不過和她比起來,她是新來的,而這些人,卻像是在牢房裡呆了很長一段時間,奄奄一息。
李玉金叫得腦袋都快疼了,也不想再叫了,她得保存實力,等待穆梓桐的到來。
但是在這個昏暗的牢房之中,他被關了這麼多天,見不到太陽,分不清白天黑夜,隻能靠著獄警們給他送來的食物,才能判斷出他在裡麵已經住了多少天。
但是,這麼多天過去了,卻沒有一個人來幫助她。
難道你沒有發現我的存在?
請您幫忙傳個話,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李玉金向獄警討要食物,可獄警們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如果她認識什麼人,肯定會派銀子過來查看,可李玉金這麼多天都沒人搭理她,說明她根本不懂規矩,也不會引起彆人的注意。
在這監獄中,跟她一樣半死不活的人還有很多!他們會不擇手段地活下去,當然,他們也會欺騙自己,但那隻是一種交換,一種施舍,一種可憐的食物。
他是絕對不會中計的!
李玉金望著那名守衛一臉不屑地離開,心中第一次升起一絲絕望。自己,真的要隕落於此了麼?
他的雙臂已經出現了明顯的裂痕,這段時間,他渾身上下都在隱隱作痛,根本提不起力氣來。
大腿上的傷口,已經開始潰爛,好在牢房中光線昏暗,並沒有因為溫度太高而引起感染。
然而,李玉金卻再也堅持不住了,每天給她的稀飯,她都隻能含在嘴裡,再也咽不下一口。她可以自由行動,卻要防備著其他囚犯。
她已經奄奄一息了。
這兩天,李玉金一直躺在地上,她覺得自己和第一次被關在地牢裡的時候一樣,隻剩下一口氣,沒有一口氣。
轉折來了。
不過,他並沒有來救人。
隻是告訴他們,這一次的囚犯,將會被派往西北,負責戰爭的補給。
戰爭?
哪裡來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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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顧不上那麼多了,她被逼著喝了不少米粥,最後,又有一個人過來幫她處理傷口,那黑色的不知名的藥膏,塗在她身上,又疼又臭,卻讓她好了許多。
斷裂的手指已經重新固定好,剩下的幾根手指也塗上了藥,但醫生並沒有細看,隻是吩咐道“三日後,如果好了,可以和我們一起離開,如果不行,你就留下來吧。”
李玉金一咬牙,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來。可是留下來,必死無疑。
李玉金努力讓自己清醒過來,大口大口地喝著稀飯,吃著餅乾,補充著身體的養分。他要做的,就是三日後,和他們一起離開。
邊疆?有啥好怕的,難道還能再恐怖一點不成?
三日後,那些還能走路,看上去和李玉金差不多的人,都被叫醒,排隊離開。
自從來到這裡,李玉金還是頭一次見到陽光,她已經適應了黑暗,一出門就忍不住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