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衝你們的戲來的，有人欣賞，有人捧場……”
“國外那些什麼歌唱家，演奏家，不都是這麼說嘛，憑什麼我們的就是下九流？”
程蝶衣記下了裴青說的，念叨著藝術家，表演家，這些聞所未聞的詞兒。
雖然不太懂，但是就覺得莫名的厲害。
程蝶衣心中一喜，突然想起來了，幾年前的傳言。
“師哥，你說你覺得京劇是藝術，是好東西，可是我聽戲班子人說，你是看不上唱戲所以才走的……”
程蝶衣這個問題倒真的是問到裴青了。
不過裴青油嘴滑舌可是孟華苓認證的。
當即就想出了解決的辦法“這不一樣，我離開除了不可抗力外，還是有一個秘密。”
程蝶衣狐疑的看著裴青“秘密？”
裴青招了招手“你過來，我說給你聽，但是我說你聽，彆讓第二個人知道。”
“我的秘密，我就連我兩個老婆都沒說過。”
程蝶衣知道了嚴重性，保證道“放心，就算是段小樓我也不告訴他。”
裴青嘴角微微上揚，編著瞎話道“其實，我害羞，不敢在外人麵前表演。”
“所以，我吃不了這碗飯，頂多在自己人麵前唱兩句，或者自娛自樂。”
程蝶衣點點頭，這的確是一個毛病，隻是這能算是秘密？
好吧姑且算吧。
程蝶衣放過了裴青，裴青卻是有了新的想法。
“蝶衣，你說會不會是你誤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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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蝶衣疑惑“誤會什麼？”
裴青輕聲道“誤會了，你喜歡段小樓這件事。”
見到裴青又說到這件事上，程蝶衣臉上一白。
“你其實不喜歡段小樓，你隻是喜歡京劇，喜歡戲而已……”
“你隻是想跟段小樓唱戲，因為段小樓在你心裡是一個好搭檔……”
“好搭檔？”
見到裴青說的有道理，程蝶衣心裡也有了些許動搖。
裴青趁熱打鐵，繼續說道“對，好搭檔，你想把你的一切，都投入到戲台上。”
“但是段小樓，做不到，所以你就想把段小樓拉過來，哪怕形影不移，哪怕是做夫妻……”
“你其實，隻是喜歡戲。”
“我隻是喜歡戲？”程蝶衣眼神複雜，心裡更加的複雜。
他喜歡戲，但是他也喜歡段小樓，二者缺一不可。
程蝶衣捏著手巾，對裴青問道“師哥，喜歡戲如何，喜歡他又如何？”
裴青知道程蝶衣心裡有答案了，也不忽悠了。
順其自然吧。
“喜歡戲，那就找個好姑娘生個好兒子，好女兒，把你這可以開宗立派的本事傳下去。”
娶妻生子？程蝶衣搖搖頭，然後問道“那喜歡他呢？”
裴青憐憫的看了程蝶衣一眼，把頭轉到一邊“那就一輩子藏在心裡，看著他娶妻生子。”
程蝶衣沉默了片刻，突然笑道“師哥，我想了一個好法子！”
不等裴青說話，他就自顧自的說道“我可以看著他，也不用找人成家，收徒也可以把本事傳下去。”
“我們梨園沒有父子相傳的規矩吧？”
裴青看著強顏歡笑的程蝶衣，搖搖頭“沒有這規矩，隻是這樣，那你也未免太苦了吧？”
程蝶衣笑著擦了擦眼角的眼淚“不苦，能做自己喜歡的事，看著喜歡的人，我不苦。”
裴青還想勸一勸，但是門口響起了輕盈的腳步聲，還有爭吵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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