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卿眉眼微微一沉,一瞬便已警惕了起來。
她瞥眼那些毫無任何神智可言的村民、族人,其中甚至發現了不少熟悉的身影。
比如之前見過的江尋實,也有之前曾跟老族長一起下山的那些人。
從前有人心驚,有人畏懼,有人忐忑,有人如履薄冰戰戰兢兢。
但如今的他們前仆後繼,仿佛悍然赴死,沒了任何畏懼。
他們在林娘子的差遣下對言卿虎視眈眈,無神的雙眼之中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
“……這就是,信香?”
言卿深吸口氣,隻覺得,十分荒誕。
其實最初從書上看見有關信香的那些解說後,她就一直覺得,這玩意兒看起來像信息素似的。
但比信息素更邪乎。
人家信息素僅僅隻是能讓人發青而已,可這東西是直接主宰人生死,強行操控,使其聽取這些妻主娘子的支配。
言卿神色淡了淡,但那眉眼冷靜至極,就好似冷冽的一汪水,她慢條斯理地卷起自己的袖子,把袖子折上了臂彎,並一邊折疊一邊迎向了那些人。
“言小娘子!”
不知何時老族長跟祥林叔追了上來,兩人驚呼著,見了這一幕,那真是驚駭至極。
“無妨。”
言卿回頭一瞟,“小事而已,不值一提。”
可老族長聽得一愣。
小小小,小事兒?
就這他爺爺的,這還是小事兒?
前頭幾十上百人,全是他江氏宗族的族人!
娘子之間若有齟齬,通常是以信香鬥法。
可這言小娘子要等下個月才能年滿十八,也唯有十八才能像旁的妻主娘子那樣身懷信香。
這也意味著,一旦雙方起衝突,林娘子可仗著信香操縱十人百人,而言小娘子則是隻身一人,她隻能孤身奮戰。
這些娘子全是嬌養長大的,本質上,若論體質,若論武藝,遠不如尋常男子,若不是因朝廷重壓,若不是因官媒撐腰,若不是因為這些信香!
單把她們拎出來,很少有人能是男子的對手。
這下場自是可想而知。
然而下一刻,
“轟!!”
林娘子身形一震,她臉色仿佛有些蒼白,但就在此刻那些信香也越發濃鬱。
而那些村民、族人,也嘶吼出聲。
“殺!!”
他們身形一震,而後驀然之間,人潮朝言卿洶湧而來。
這麼多的人,實在是駭人至極。
然而言卿僅是神色冷了冷,突然之間,
“砰!!”
她一把握住其中一人的手臂,一個過肩摔使其摔倒在地,同時來了一個空手奪白刃,一把搶過另一名族人手中的長刀。
這長刀看起來像個砍柴刀,刀背狠拍而下,擊中了對方的後頸,那人身形一顫,旋即便頹然倒地。
“不可能!??”
林娘子見了這,她臉色突地一變,隻覺不敢置信。
“這姓言的!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她瞠目結舌,人也在踉踉蹌蹌地後退。
便是人數再多又如何?
在言卿看來,麵前這些村民、族人,空有一把子力氣,但不懂戰術,更不懂招式配合,他們朝她殺來,朝她砍來,實則是破綻百出。
從前槍林彈雨都沒能將她拿下,何況是這點小場麵?
長發飛舞時,她又是一腳踹出,如虎入羊群,衣袂翻飛之時,手中那把長刀也叫她舞得虎虎生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