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變了。
從刑獄出來後,在山下的嵊唐縣,當時江孤昀坐在馬車上,
當撥開馬車簾子,第一眼見到她時,其實就已經發現,
她變了。
後續那些個試探,也不過是為佐證自己的猜測。
而這塊玉佩,
從前,被江孤昀當做一張最重要的底牌。
是一大利器,是必殺之技。
若運用得當,其實,就算是妻主娘子又如何?
縱使她貴為妻主,貴為女子,
縱使她生來為尊,也必死無疑。
可如今,他卻不知,這玉,到底該如何處理?
是還給她好,還是繼續貼身藏著,
又或幫她遮掩,徹底毀去,使她無懈可擊,再不留任何禍引?
…
山下,嵊唐縣。
言卿來到這邊時,離老遠就看見官媒外停著幾輛馬車,另外還有許多駿馬。
整個官媒已經被人圍堵得水泄不通,附近長街冷冷清清,家家戶戶全部門窗緊閉,而那些來自沭陽縣的百來名軍士,則是各個披盔戴甲,手持長刀,一身的血煞之氣直叫言卿拍手叫絕,也叫旁人心中恐懼。
“敢問這位……小娘子?您這是?”當言卿朝這邊走來,一名軍士仔細辨彆了一下,才收斂了一身煞氣,儘可能展現出一副溫和模樣。
其實言卿有點好奇,她與其他妻主娘子相比,差距並不是很大,但為何這些人總能一眼分辨出她是“小娘子”,而不是“娘子”?
按照這地方的習慣來看,娘子是稱呼那些年滿十八已有信香的,如她這種年不滿十八的,則是一律稱作小娘子。
但,十七跟十八,這差距也不大呀,他們怎就一看看出自己是個小娘子而不是娘子?
“我姓言,聽說沭陽姚大人來訪,所以特地來見見。”
那位軍士愣了下,不過顯然此前曾得過吩咐,立即大手一揮,身後眾人分向兩側,那些持刀的衛兵軍士為言卿讓出一條通路來。
言卿“……”
心想,
這陣仗真怪大的,她這哪裡是臨時請來個救兵,這分明是搬來個大佛。
等進入官媒,就突然聽見“砰!”地一聲,仿佛有人用力砸碎了什麼東西。
言卿循聲一看,就見一個長相溫柔,神色淡雅的年輕女人,身著一襲湖煙色長裙,看起來知書達理,仿佛書香門第,然而此刻那人正手持長刀。
那長刀落在崔大人的脖子上,而崔大人正臉色鐵青。
“姚大人這是作甚!!”那含怒的嗓音許是氣急,比起平日沙啞許多,那神色也全是怒火中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