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
小卿的身手向來漂亮,從前外人讚譽她文武雙修,殊不知,於習武之道,她並非雲庭那種練武奇才,最多算是一個中人之姿,
可旁人晨練站樁一個時辰,她趁夜總要多站幾個時辰,每日就隻睡那麼幾個時辰,也不怕長不高,
吃了太多苦,拚了命的苦學,自年幼起便付出無數血汗,
這才有了世人所說的王長女,
才有了那副耀眼的模樣,
但隻有真正了解她,熟悉她的那些人才知曉,比起外在的光鮮亮麗,
往往是那副血汗無數,從年幼起便為肩上的重擔,拚了命而學儘一身本事的她,更為奪目,更為耀眼,也更叫人憐惜心軟,
小五“……”
不禁看了看他大哥那副“與有榮焉”的模樣,不知怎的,忽然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人到底在驕傲什麼呢?自豪什麼呢?
以前自己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就把醫廬那些藏書古籍倒背如流,也沒見大哥為他驕傲半點,
這怎麼換成妻主,雖說妻主揍人確實好看,但又不是什麼驚世壯舉,
大哥咋就驕傲成這德行?
說到底揍人的又不是大哥,他又有啥好驕傲的?
微微翻了個白眼,小五重新看向前方,
而此時“砰!”地一聲,
言卿素手微抬,一把掐住慕婉清的脖子,隨著手臂掄動甩出的力道,哐地一聲,便使慕婉清一頭撞在了牆壁之上,
簡單,殘暴!但行之有效!
但慕婉清的反應也不慢,她提氣一躍,單手如鎖喉之勢,直取言卿咽喉,
言卿眉眼依然那麼冷,卻從未有分毫鬆懈,
早就聽說過這慕婉清文采不俗且武藝出群,此次出手這人之前沒急著反擊,反而更像是在逐步試探自己的底線,
心思太過縝密,如這般縝密的妻主娘子,倒還是言卿這數月來首次所見,
雙方交手如迅雷不及掩耳,轉眼就已過了幾十招,但地牢這邊的看守,以及言卿所帶來的那些軍士,卻也僅僅隻是旁觀,
“你到底是誰!?”
此刻慕婉清已開始反擊,拳腳生風,那些招式也越發淩厲,
然而與言卿交手時,她卻越打越是心驚,
她以為自己已經試探出言卿的上限,這人攻速有多快,拳力又有多重,反應有多敏捷,招式又是什麼流派,
可從她開始反擊起,便發現無論她拳腳有多重,這人都能穩穩地接下,且從未落下風,一直穩壓她一線,
並且這人似乎更擅長近身搏擊,但雙方近戰交手,慕婉清卻越發恍惚,
“……你是誰?到底是誰?”
“……夜王餘孽?來自夜王暗部?”
“……你是王府死士!?”
她突然停手,臉色雖難看,卻似是學過輕功身法,一瞬便與言卿拉開了距離。
言卿舉起的拳頭沒來得及捶在她身上“……”
輕功。
嗬嗬,
果然,還是得學。
她看了看如今距她已有數一丈之遠的慕婉清,神色也淡了淡,
“什麼餘孽?”
慕婉清紅唇一抿,就隻是心驚肉跳地看著她,
這人,不知到底長什麼模樣,但這人一身武藝,那些拳腳招式,雖有些陌生,但根子上,卻與從前夜王府培養的那些人,一模一樣!
化繁為簡!
就仿佛從前那位王長女所言,
‘你們所學招式太過駁雜,但須知真若上陣殺敵,那並非劍舞,無需繁瑣,隻需直取要害,一擊斃命便是!’
昔年雙子峰下,一片荒野之中,包含慕婉清在內,有男有女,無數幼童,
年紀小些的,或許才六七歲,年紀稍長一些的,也才十四五歲,
卻也曾有那麼一個人,分明比他們所有人都年幼,卻能一語道破她們這些人的所有不足,
那人所信奉的武學之道也是如此,大道至簡!
慕婉清冷冷地看了言卿那邊許久,
“我還以為……”
夜王餘孽,早已滅絕,可原來,竟還有活口尚存世間?
而她從前曾是王府為那位卿王女培養起來的班底,若那些餘孽還在,又會拿她如何?
又會如何對待像她這種背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