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期間言卿一直被蒙著眼,被捆綁住雙手,唯有每日早晚兩次,銀霜會滅掉迷香。
每當那時言卿都會假作蘇醒,然後裝出一副手軟腳軟的模樣,被銀霜從馬車上攙扶下去,方便一下,放放水,解決人有三急的問題。
然後再重新被銀霜帶回馬車,繼續點上迷香。
這日下午,天氣陰得厲害,前方城池猶若一座漆黑堡壘,遠觀仿佛一座軍事要塞。
此時距離言卿被俘已經足足過去十日時間。
臘月二十三,幽州這邊稱呼此地為“小年節”,也有人稱之為“掃塵節”,
每年的這一天總會為過年做準備,會清掃家中灰塵,走街串巷置辦年貨等等。
這座城池也因此變得熱鬨異常。
當數十輛偽裝成運糧商隊的馬車通過城門時,言卿人在馬車內,聽見城門處喧囂鼎沸的聲浪。
“這就是濮陽城?聽聞濮陽乃是產煤大戶,就連幽州之外燒的煤炭也有許多是從濮陽這邊運出去的……”
“這濮陽城雖不如府城繁華,但轄下足有十幾個縣城……”
“嘿,這位老鄉,一聽你就是外地人,不知老鄉此次來我濮陽是為什麼?是來探親訪友的,還是來走親戚的?”
“害,這不是聽說濮陽有個銷金窟,那地方可了不得,有人一夜傾家蕩產,也有人帶著二兩銀子進入銷金窟,隻片刻功夫就已贏了個萬貫身家……這不是想試試手氣嗎。”
馬車裡,言卿“?”
銷金窟!??
她一下子就想到了江孤昀。
貌似以前曾聽說,那江家哥幾個,實則背地裡早就富得流油了,
尤其是大哥江虞羲,二哥江孤昀。
這二人一個手握六福商號,另一個則是名下掛著不少私產,其中便有這銷金窟。
但,言卿轉念又一想,“也不知這銷金窟,是不是江孤昀經營的那個。”
“但倘若真是,或許我可以借助那個銷金窟,向那哥幾個傳遞些消息?”
至少先讓其安心,不然這突然之間就人間蒸發,換誰都得心裡犯嘀咕,
尤其是……
一想那哥幾個的性子,彆人還好,可唯獨那個江虞羲,
怎麼說呢,言卿總覺得有點看不透那人,又或者不是看不透,隻是不願承認,
平日一副風光霽月仙人臨塵的模樣,可骨子裡的瘋狂比誰都駭人,
一年前能在集秀營血洗半座城,如今若失控,天曉得那江虞羲會做出什麼來。
這麼想著,言卿也陷入沉思,而偽裝成商隊的人馬也已通過了城門。
但此刻言卿卻不知,那城門外,之前閒聊的那些人,又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對了!你可知那銷金窟的幕後東家是何人?”
“按理咱幽州這地方,一旦夫侍成了家,其名下產業皆成妻主娘子的私產。”
“那銷金窟、醉情樓、風月閣,還有寶光齋,聽聞這幾個地方全是一個幕後東家,”
“這東家背後肯定有位妻主吧?”
提起這事兒,頓時又引發一陣竊竊私語。
“這在咱濮陽城不算秘密,”
“我曾聽聞,這些產業的幕後東家,正是濮陽家的人。”
“濮陽為複姓,城主便是姓濮陽,而這濮陽家的根基在府城,聽聞乃是府城四大世家之一。”
“不過這事兒也怪得很,坊間還曾流傳另一則傳言,”
“有人說那幕後東家,並非濮陽家的人,而是來自另一個家族,”
“而那一世家,”
“複姓獨孤。”
…
進城之後,大概又過了小半個時辰,最終這些馬車分散開來,分彆行駛向四麵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