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稚嫩的眉心微微一蹙,然後不悅地一抬頭,就見他坐在樹上晃著腿,
對比累死累活的小夜卿,他可悠閒愜意得不行。
“我說,你何必呢?”
他雙手抱著頭,往樹上一靠,
“整天這麼累,又有什麼用處呢?”
小夜卿“……”
“你還真是和王父說的一模一樣。”
江虞羲有些不悅“夜王好歹也是一王爵,怎麼還背地裡講人壞話呢?”
可小夜卿卻突地一笑“王父說你很愛給人潑冷水,這隻是在陳述事實而已。”
“你爹最好,你王父天下第一好!所以彆護短了,行了嗎?”
“行的,”
小夜卿點著頭,她就是這樣,有時坦率得直叫人心驚,
看似生氣了,好似也沒那麼氣,
看似開心了,但其實也沒那麼開心,
分明那麼小的一丁點兒,卻已經有了幾分讓人看不懂的那些東西。
不過這種相處總是短暫的,夜王把他和楚熹年送到了謝清儒身邊,和謝羲和一起整日聽謝父念那些四書五經。
早就已經爛熟於心的東西實在很難耐著性子再重學一遍,於是他跟楚熹年仗劍天涯去了。
兩人第一次外出,剿了一窩匪。
第二次外出,是因為聽說有個地方官是蕭國舅的黨羽,於是悄悄摸摸地就把人家給宰了。
第三次、第四次……
每次外出短則數日,長則一兩個月,最久的一次是他們兩個一起消失了大半年,嚇得夜王以為這倆小子又被人擄了呢。
而這次回來時小夜卿輕飄飄地瞟了他一眼,
“乾什麼,生氣了?”他一邊背對小夜卿換衣服,一邊隨口一問。
小夜卿說“你下次出去可以不必回來的,正如你每次外出從不告知任何人一樣。”
他皺著眉轉身問“我雖然沒說,但楚熹年不是每次都會先告訴夜王嗎?”
“可是你卻沒有告訴我。”
江虞羲抬手刮了刮自己的下巴,又認真想了半晌“所以你是希望我告訴你嗎?”
她坦率地點著小腦瓜兒,“王父說了,待我成年後必將迎你做正夫,既然是正夫,那就要先立些規矩,至少你不能一聲不吭就從我麵前消失不見。”
江虞羲“……”
真是無了個大語,“人不大,想得怪多的,考慮還怪長遠的。”
小夜卿則是一板一眼地輕點頭“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想得多些也是應該的。”
江虞羲“……”
真是越看她越不爽,
“行吧,那以後去哪兒我會先告訴你一聲。”
但看她假模假樣的裝大人,就差滿口的之乎者也了,他突然一個箭步衝過來。
“你做什麼?”她小嘴兒微張,到底是有些呆愣。
而他雙手一用力,忽然就把她舉高起來。
“小不點兒你最好彆惹我,不然當心我把你拋到天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