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帝都乃至全國,都會貼出陰爪鬼醫周不宣為惠民醫院院長、善水道長為副院長的告示,同時,”百裡釗上前握住她的手,“不知兩位醫聖能否從本院醫師中挑選關門弟子?”
“收徒?”周不宣愣住。
百裡釗目光真誠“隻有這樣,才能吸引人才到本院。”
“可……”周不宣遲疑,“我從未有過收徒打算。”
“那就從現在開始改變,”百裡釗將她拉到床邊坐下,“且不說醫院需不需要如此操作,隻論你倆一身精湛醫術若不傳承,都是極為可惜的。”
周不宣垂眸無聲。
“我也知曉帶徒不易,你若不能馬上答應,我也不勉強,”百裡釗溫言溫語,“那就先隻放風聲,至於挑不挑徒弟,是否有合適人選……你二人若實在不願,咱再想套說辭便是。”
周不宣沉默片刻,輕點一下頭“嗯。”
“那我去找下善水道長,”百裡釗拍拍她的手,“你先休息。”
“還是我去吧,”周不宣站起身,“金暮黎好像來了,我正好跟她也聊聊。”
百裡釗淡笑“行。”
周不宣離開屋子。
門外星月滿天,香風拂拂,百裡釗目送她的窈窕背影。
金暮黎的碎魂曾去過異世空間,和周不宣、妘宇然他們有所謂的“共同語言”,溝通起來,自是比她這個長公主更強百倍。
隻要有效,方法與過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金暮黎確實是剛過來。
這幾日,她白天去找夜夢天或易錦,晚上則回神居陪兒女。
儘可能的夫子兼顧。
周不宣敲門時,她正往善水嘴裡塞草莓“進來。”
“又帶了好吃的?”周不宣笑眯眯坐下,伸手從盤中取一枚,“青紅色?道長培育的?”
“不然呢,”金暮黎拉住想跑的善水,“除了他,還有誰。”
“真好看,”周不宣由衷讚歎,“由青到紅,緩緩過渡,水墨畫似的,漂亮得都舍不得吃。”
“那就彆吃,”金暮黎毫不客氣,“反正你也不餓。”
“不行,”周不宣更不客氣,“不餓我也吃。”
然後直接塞嘴裡。
“嘴角都流汁兒了,”金暮黎輕嘖,“有人跟你搶麼?”
“有,”周不宣又拿一個,想想,再拿一個,擱手裡,藏著,“等吃貨來了,要不了兩秒,就得沒。”
話音剛落,昱晴川的腳步聲便在門外響起,且跑得很急“金暮黎,金暮黎,我兒子閨女來了不?”
“……”周不宣噗哧一樂,“臭小子婚都沒結,想兒子倒想得勤。”
金暮黎無奈“過兩日放假帶來給你瞧。”
“真的?”昱晴川齜著牙,搓著手,笑得開心,“太好了,太好了,我終於能見乾兒子乾閨女了!”
“彆樂了,”金暮黎照他後腦勺拍一下,“桌上有水果都不曉得。”
昱晴川被拍得一個踉蹌,直接撲到桌旁“咦?這是啥?咋這好看?”
“管它是啥,吃你的,”金暮黎說完後,想起什麼,連忙補充,“彆全吞了,給宇然留點兒。”
“好好好,留,留,”昱晴川一口塞仨,“真甜!”
“你看你嘴角流的汁兒,”周不宣看得有些心疼,“真浪費。”
昱晴川立即用手指將汁水擦回嘴裡,還嗍了嗍“這樣行了吧?”
周不宣“……”
“金暮黎你可回來了!”妘宇然興衝衝跑進屋,“悄沒聲兒地走了好幾日,害我抱著麻將連連空等。”
“他這幾天跟害了相思病似的,”跟在後麵的魏庭枝含笑道,“再不來,他得瘦掉幾斤肉。”
妘宇然已經眼尖地看到桌上水果“草莓?”
待水果拈在指間,又覺疑惑,“是草莓麼,怎麼感覺不太像?”
“新式草莓,”周不宣笑道,“善水道長的手筆。”
妘宇然立即讓草莓入口“不得不說,咱善水道長是真的厲害。”
“那可不,”昱晴川接道,“義妁姐姐崇拜周姑娘崇拜善水道長崇拜得不得了,恨不得把他倆當師父當爹媽似的供著!”
周不宣“……”
姐妹般的年齡差,把我當媽?
善水“……”
我家孩子的身高剛過膝蓋。
金暮黎“……”
把他倆當爹媽,我往哪兒擱?
魏庭枝看著三人表情,沒崩住,噗哧一聲笑。
妘宇然伸手在昱晴川胳膊上掐一把“不會說話就彆說話。”
“我怎麼不會說話了,”昱晴川摸摸並未掐疼的那塊肉,“義妁是打心裡將他們當師父一樣敬拜著。”
“行了行了,知道你的意思了,”金暮黎擺擺手,“那姑娘喜歡你,等哪天你要覺得也喜歡她,你倆就把婚事辦了。”
“啊,啥?”昱晴川瞪大眼珠子,差點變成木頭,“啥啥啥……啥喜歡?她她她……”
“對,她喜歡你,看不出來麼,”金暮黎抬抬頜,“不然人家憑什麼不厭其煩的告訴你草藥藥性?憑什麼在你聽不懂時耐心講解給你聽?憑什麼每天累得要死還在你去時煮飯給你吃?園藝師裡就她一個女性,她怎麼不煮給彆人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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昱晴川的腦子頓時一團漿糊。
“這呆子,”周不宣搖頭失笑,“提點這麼明白了,還懵懵懂懂沒反應過來呢。”
魏庭枝看向他手裡草莓,上前一步垂眸盯視“不吃給我吃。”
昱晴川受驚般猛然往後一跳,叫道“不行!這是給義妁留的!”
妘宇然哈哈大笑,並朝魏庭枝豎起大拇指“這招兒高。”
周不宣眯著眼抿唇。
昱晴川見善水都帶著善意笑望他,不由麵紅耳赤,落荒而逃。
妘宇然將最後兩顆草莓送到魏庭枝唇邊“憨貨能吃歸能吃,卻有良心得很,不然盤子早空了。”
“是,但也得感謝金暮黎,”周不宣道,“她若不提醒,恐怕得忘到沒。”
眾人說說笑笑間,魏庭枝提議“打麻將嗎?打的話我去拿。”
周不宣搖搖頭“人不夠。”
魏庭枝笑“我可以學。”
“不會也沒關係,”妘宇然樂,“讓他輸錢。”
金暮黎豎起大拇指“胳膊肘拐得不錯!”
周不宣同樣動作跟上“牛掰!”
“也輸不了多少,”魏庭枝依然微笑,“這兩天已摸到些許竅門。”
周不宣看著二人“教過了啊?”
“就教兩三回,”妘宇然道,“還要寫小說畫漫畫,哪有那麼多閒空。”
“兩三回還少啊?”周不宣調侃,“就他那腦子,再練幾圈得成賭王。”
“你太抬舉他了,”妘宇然樂,“沒那麼誇張。”
“那就玩兩把,看看能不能成就一代賭王,”金暮黎道,“去拿麻將。”
魏庭枝轉身就走。
金暮黎卻在看了眼善水後,轟人出門“去宇然屋裡玩。”
“行,”周不宣立即讚同,“打麻將太鬨,會影響善水道長休息。”
妘宇然迅速往回奔,鋪桌。
周不宣三人洗完牌,長城都碼好了,金暮黎才來。
大家心知肚明,誰都沒問怎麼搞到現在,連玩笑都不開。
畢竟那位可是神獸眼中的無瑕美玉,誰敢褻瀆誰死。
金暮黎一邊碼牌一邊問規則,待四人議好定下,才開始摸。
第一把是妘宇然胡牌,還摸了個暗杠。
興奮之下,他高聲大叫“我簡直就是妙術如神的劍俠空空兒!”
金暮黎不知道誰是空空兒,隻抬手落下一道隔音結界,免得吵到善水。
周不宣仔細看了圈透明罩“這東西真是好。”
“百裡釗認識那麼多隱世修仙派,怎就沒跟他們多學兩招兒?”金暮黎一邊給錢一邊漫不經心道,“基本上長老級彆的都會這個。”
“跟他們打交道,要麼是求人辦事,要麼是互利互惠,哪有專門學東西的機會,”周不宣將碎銀丟給妘宇然,“何況她俗務纏身,也沒那個時間。”
“你家長公主的確是忙,”妘宇然樂滋滋收錢,“庭枝說惠民醫院好像沒招到幾個人,你們可有對策?”
“有,”周不宣開始洗牌,“但得善水道長點頭。”
“嗯?”妘宇然驚訝抬眸,“這事兒能跟他扯上關係?”
周不宣邊碼牌抓牌,邊將百裡釗的意思複述一遍。
“是個好主意,”妘宇然打出幺雞,“而且說實話,就你倆這手藝,不弄幾個傳人,確實很可惜。”
魏庭枝看眼金暮黎,沒說話。
“我也覺得她有一定道理,所以才想和善水道長商量,”周不宣摸張六萬,放到五萬和七萬中間,“收徒非小事,必須征求他本人的意見。”
魏庭枝笑道“你不如先問問金姑娘的想法。”
“正有此意,”周不宣這才抬眸笑看金暮黎一眼,“大人物不點頭,小人物忙成臭狗屎也沒用。”
“你這比喻……”妘宇然嘖嘖搖頭,“那暮黎是啥意思?”
“你們大概沒弄明白一件事,”金暮黎淡淡道,“我的人想做什麼不做什麼,都是自己做主。”
“啊,原來如此,”妘宇然喊聲再來一個暗杠,“還挺民主。”
“這話說的,”金暮黎打出獨紅中,“我又不是周扒皮。”
魏庭枝不恥下問“周扒皮是誰?”
三人一愣,隨即爆笑。
妘宇然一邊打麻將,一邊學雞叫,講故事。
“你們應該跟流風皇帝說說出個主意,印點兒小額銀票,”再次贏錢的妘宇然不滿嘟囔,“弄點一塊的五塊的十塊的,這樣才好打麻將。”
“是啊,”金暮黎瞟他一眼,“不然浪費了造紙術。”
“嗯?”妘宇然被提醒,“話說,這邊造紙術的發明者是誰?”
金暮黎和周不宣一起愣住。
妘宇然笑得狂拍木桌“原來你們也有被考住的時候!”
四人邊玩牌,邊聊天,期間魏庭枝起身為眾人倒水,一頭撞在結界上,把妘宇然樂得前仰後合。
金暮黎又拿出兩樣青綠色水果,周不宣吃完後,大大方方揣兜“藏四個,給百裡釗嘗嘗。”
“藏唄,反正這東西多,”妘宇然看眼盛水果的小籃子,“平時量少都拿碟子裝,換成這個,估計是從樹上摘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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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不是樹,是藤,”周不宣猜測,“你看這水果青青綠綠,既像葡萄又像尖尖小山,極有可能是藤上結出來的。”
“葡萄都是一串一串的,它又不是,”妘宇然堅持己見,“長成單個,還尖頭長條,基本都結樹上。”
魏庭枝琢磨半晌,才道“我怎覺得,看著它,就想到棉花桃?”
“嗯?”妘宇然猛抬頭,“沒開花的棉花桃青色的,尖尖的……啊,好像是有那麼點兒意味!”
周不宣扭頭看向金暮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