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這聲劃破天際的尖叫聲,是從府衙傳出來的。
大清早的,這聲音堪比打鳴的公雞,吵到府衙當值的人不說,就連離府衙近的人家也被這聲音驚得摔碗砸盆,一陣雞飛狗跳。
高文廉從噩夢驚嚇中大叫著醒來,一睜眼便見自己還在昨夜宴請富商豪紳們的府衙,喝了他特製加料酒的眾人倒了一地,還沒醒來的征兆。
看見這一切,他立時鬆了一口氣,拍著胸口給自己順氣,安撫受驚的自己。
他就說那樣恐怖的經曆是個夢,不可能是真的,睜眼一看,果然虛驚一場。
等等!!!
高文廉拍著胸脯的手一僵,他猛地低頭,在看清楚自己身上穿著的衣服後,他嚇得原地蹦起三丈高,落地時差點因為身體太胖地盤不穩扭傷腳。
他記得饜足睡去時,他身上沒穿衣服的。
怎麼一覺醒來,身上反倒裹得嚴嚴實實了?
昨晚的經曆就如走馬觀花一幕幕在眼前閃過,“不是夢!”
高文廉在意識到那讓他膽寒的經曆不是夢後,嚇得跌坐在地,連形象也不顧,整個癱坐在地上,整個人就如霜打的茄子一樣無精打采的。
“造孽啊!”高文廉拍打著光滑的地板,恨不得哭死過去。
一夜醒來,他簽了賣身契,成了彆人的奴,還將自己害人的罪行招供,又被喂了可穿腸爛肚的毒藥……,他這個大夏朝的官員,酈山郡的父母官,怎麼活得這般窩囊沒用啊!
可他那新主子蘇傾玥,出手實在是狠辣,她也當真是說得出做得到的,絕不是跟他開玩笑逗他玩的。
這一想,高文廉是半點也高興不起來。
本以為就經曆江銘衡這事後,他這個新上任的父母官,可以在酈山郡站穩陣腳,培養安插自己的眼線和勢力了。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新主子,完全是把他的計劃全盤打亂。
高文廉的視線從那些個還沒醒來的富商豪紳們身上一一掃過,主子說了這些人可以留著,由他牽製,那這其中可操作的空間可就大了。
不過當務之急,是得趕緊把那礙眼的江銘衡一家子送出城去。
那一家子如今可是燙手山芋啊,他要是連這種小事都處理不好,若是主子那裡等得不耐煩再度找上門來,他真的吃不了兜著走。
嗐,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高文廉麵上苦兮兮,心裡卻明白這事對他來說最好的處置了。
若是他做的這些事捅開,他自己小命不保不說,還要連累家裡老小妻妾。
他自己作惡多端,死有餘辜,但不願連累家中老小。
從前無人壓製,那是有恃無恐。
經曆昨晚一遭後,他算是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是報應不到,隻是時候不到。他現在一閉眼就是昨晚慘兮兮的經曆,還有那些被他迫害的人恨到極致的詛咒。
抓起地上的官服往身上一披,高文廉爬起身急匆匆往外走。
就在這時——
“大人,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