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炯一路馬不停蹄,終於在日落前趕到了無定河上遊。一路上,楊炯大張旗鼓,麒麟旗迎風烈烈,生怕夏銀兩州的騎兵不知道自己要綁著李嵬名去打夏州。
他想得清楚,現在的位置背靠沙漠,此處就是無定河最上遊,向南是戈壁草原。此處狹長地一直是夏州通往銀州的必經之路,如今銀州被我軍攻克,除了南方自己不能去,所有方向自己的兩千騎兵都可隨意馳騁。
“大人,前方發現西夏五千騎兵!”姬德龍大聲奏報。
楊炯知道這是銀州的回軍,心中冷笑連連,銀州都被我軍拿下了,你現在才到無定河口,蝸牛都比你們快。
“賈純剛,組織箭陣,擊之半渡!”
賈純剛領命,引導弓箭手兩批次排列,前方三百神臂弩平射,後方三百長弓手拉開弧線,衝擊敵後方箭陣。
無定河對岸。
一參軍打馬上前,對著騎將道“將軍,咱們走這麼慢,那公主……。”
騎將睥睨的看了他一眼,罵道“你懂個屁!老子就五千兵騎兵,長途奔襲回銀州和熊定中那萬騎對抗嗎?展字營的重甲騎兵可一直沒動,我去救援不是去找死。按照我對軍機堂那群人的了解,情報至少得晚四個時辰以上,救公主?救個屁!”
“將軍,若公主出現意外,咱們難逃罪責吧?”
騎將沒好氣道“狗屁的罪責!是我讓她來銀州的嗎?你小子就是沒腦子,現在銀州就是個是非之地,我們救下公主的幾率有幾成?一成都沒有,咱們若是趕回銀州,公主死於陣前,算誰的?”
參軍疑惑“那仁多嵬將軍為何還叫咱們去銀州馳援?”
騎將笑罵道“這就是為何你現在還是個參軍的原因!完全揣摩不到上官的心思,仁多嵬將軍無論從哪個方麵考慮都要回兵馳援,將軍難道不知道救不下公主嗎?他可太清楚了,不然怎會隻派咱們五千人回兵?”
參軍恍然,合著從一開始你們就是心照不宣的給皇帝演戲呀。公主既然落入大華人手中,怎麼有活命的機會,將軍如此考慮就是為了不惹麻煩,不落人口實。我麟州騎兵不是沒去救公主,已經派了五千先鋒軍回援,公主若身死銀州,那是銀州守將的責任,和我麟州騎兵有什麼關係。
想明白了這些,參將低聲道“將軍,可咱們一路上也沒遇到楊炯的騎兵呀!若一仗不打,不好騙過軍機堂的諜子吧?”
騎將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沒遇到敵軍說明什麼?說明楊炯已經攻下了銀州!我們要是再傻嗬嗬的去銀州,簡直就是去送死!現在咱們要做的是渡過無定河,明日象征性的和敵人斥候接觸一下,傳遞出銀州已失,公主已死的消息即可。”
“將軍!無定河不會有大華伏兵吧?這怎麼靜悄悄的?”
“你真是愚蠢!你是楊炯,你攻下銀州還會回來嗎?回來乾嘛?讓我們四萬騎兵在草原上當兔子追?真是沒腦子!”騎將大罵道。
參軍低眉垂首,他承認這話確實沒錯,可作為參軍,該提醒的他還是要提醒,該說的話還是要說,若出意外,也怪不到自己頭上。
“命令,全軍渡河!”
令畢,五千麟州騎兵緩緩步入無定河。
千人騎兵剛要上岸,神臂弩的破空聲驟起,緊接著就是一輪又一輪的平射箭雨,還在水中的麟州騎兵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在水中死傷無數,慘叫聲響徹四野。
“弓箭手!弓箭手!”騎將大吼出聲。
現在他的臉色極其難看,他娘的,對麵到底是誰?難道楊炯還沒到銀州?不對,這絕無可能,他就是一隻蝸牛,爬也爬到了!可此地為何還會有伏兵?
想不明白的他迅速組織箭陣反擊,隨後試探性的大吼出聲“楊炯!你真不怕死呀!”
“哈哈哈!你們公主在我手上,我怕什麼?”楊炯站在遠處高地上,右手束縛住李嵬名,大聲回應。
“楊炯!放了公主,饒你不死!”騎將大吼。
楊炯冷笑“你先讓你的兵停止射箭,你到我這邊來,我們詳談!”
騎將大怒“你當我傻子嗎?”
“呐!是你自己貪生怕死,不敢來救你們的公主!我都答應和你談判了,你依舊膽小如鼠,看來你根本就無心救公主呀!”楊炯嘲諷出聲。
騎將咬牙切齒,他要是沒看見公主該多好,可偏偏就這麼巧,楊炯還真抓了嫡長公主。若是他沒見到公主,他可以編一萬個理由逃脫責任,可現在公主就在眼前,他要是不作為,那可就真說不清了。
思慮至此,騎將大吼出聲“全軍!強渡無定河!”
楊炯見自己的目的達成,大聲命令“賈純剛!箭雨掩護,階梯後撤!”
他的目的明確,傳遞出公主在自己手中的消息,表明自己打夏州的意圖。隻要消息傳到夏州,夏州那兩萬騎兵必定回防,熊定中的重甲騎兵在草原上同坦克沒什麼區彆,剩下的那些麟州騎兵不足為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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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炯也不廢話,推著不斷扭動掙紮的李嵬名就要上馬。可這女人不知抽哪門子風,左右來回扭動不說,甚至還想撲到自己身上捶打。
“李嵬名!你現在是我的俘虜,你有沒有當俘虜的覺悟?”
李嵬名怒視著楊炯,湛藍色的眼眸充滿憤恨“你殺我族人,將我公主之尊踐踏於地,我李嵬名一定會殺了你!”
楊炯翻了個白眼,拿起繩子,重新給她捆了起來,扛起她扔到自己馬背上,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李嵬名在楊炯的馬上不斷扭動,搞得楊炯不勝其煩,心一橫,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冷聲道“老實點!再動給你扒光了扔進無定河!”
“哼!你舍得嗎?”李嵬名冷笑。
“嗬!你可真自信,我見過的美女數不勝數,其中不乏傾國傾城者,我承認你有那麼幾分姿色,可要說讓我一眼傾心,實在是有些好笑。”楊炯譏諷道。
李嵬名抬頭,湛藍色的眼眸轉動,突然魅惑一笑“可我是西夏公主。”
楊炯聞言莫名其妙“抓的就是你李嵬名,不然我怎麼威脅黨項人?”
李嵬名沉默半晌,悠悠道“我不好受,你解開我!”
楊炯見她老實了,於是將她抱起,解開她的束縛,環抱著她縱馬馳騁。
李嵬名扯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低聲道“你喜歡公主?”
“我喜歡大華三公主!”楊炯鄭重道。
李嵬名搖頭,肯定道“你舍不得我。”
“神經!”
“那你為何在銀州城前和我說那話?你心存愧疚,你欺負我一個弱女子,你於心不忍!”
楊炯冷笑“對於一個敵國公主而言,我沒什麼於心不忍,相比之下我更在乎我兄弟的命。”
“哈哈哈哈!”
“你笑什麼?”
李嵬名轉頭,湛藍色的眼眸盯著楊炯,質問道“若銀州守將拒不投降,你真的會讓人侮辱我?”
楊炯沉默。
李嵬名轉頭輕笑,玩味道“打個賭?”
“你一個俘虜有什麼資格和我打賭?”楊炯沒好氣道。
“憑我是西夏第一美人,西夏嫡長公主李嵬名。”
楊炯嗤笑“你知道我認識多少公主嗎?你一個俘虜和我談什麼條件?”
李嵬名被他一次又一的羞辱,再也無法和他心平氣和的說話,大吼道“我是公主,不是俘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