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雪之下嗎?”
摩肩接踵的人群分不清頭尾,個體就此泯滅其中,而他們身上典雅瑰麗的服裝也被抹殺成呆板的色塊。
非洲角馬遷徙踩死同類的數量遠大於被鱷魚吃掉的數目。
那道聲音的主人慢慢走近了。
“真的是你呀。”
少女驚喜的聲音尖銳到刺耳。
雪之下隻覺得煩躁。
“快看,快看,這就是我跟你們提起的小學時候的名人。”
察覺到帶著惡意揣測的目光,雪之下終於把冰冷的眸子抬向他們。
是她的小學同學,還有幾個穿著製服的學生,大抵是在學校新交上的朋友。
她回報以冰雪般的目光,除了另外一個小學同學,其他人的視線無一不在接觸到她目光的瞬間潰散了。
然而僅僅隻是一瞬,卑瑣的劣者聚集成群氓,以審判的目光覬覦著眼下美好的肉體。
“這麼多年過了,還保持著這副勾引男人冰清玉潔的模樣嗎?”
“真的假的?“好不容易鼓起勇氣麵對雪之下的男生,此刻生出了淩駕於對方的幻覺。那白皙的美肉是罪孽的化身,是引人墮入邪惡的色欲。那他大可以以淨化的名義,去儘情的玷汙。
女子清冷的氣質此刻成了滋生肮臟欲望的養料。
”沒錯,一個人吊著班裡十幾個男生,還有其他班的,不是賤人是什麼?“
”神宮寺,如果汙蔑彆人能滿足你的自卑心,讓你以為那些男生不是因為錢才接近你的話,那你儘管說好了。”
她拒絕了,但有用嗎?
高高在上的神女觸不可及,唯有用汙濁的穢語折斷無瑕的羽翼,讓她跌落凡塵。
偷走豎笛,鞋子被扔到廁所是群氓的狂歡。
“喲,幾年不見,有勇氣頂嘴了啊。”
她是財閥的女兒,她將奴役世人當作與生俱來的權柄。
“為什麼不敢?和一群躲在角落裡自娛自樂的猴子說話難道會有什麼心理負擔嗎?”
“你就不擔心自己父親的工作?誒呀,政壇大風大浪,把幾隻小魚小蝦拍死在岸上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吧?”
“說不過就開始威脅彆人了嗎?也對,神宮寺同學,不依靠父母你已經無法生存下去了,一遍又一遍的搬出權勢,實際上你也知道,沒人喜歡你吧,不像我起碼還能收到幾封充滿青春期男生欲望的情書。”
“喲,真不愧是你,雪之下同學,把自己不知羞恥的事跡拿來標榜,剛才離開的人是你的男朋友吧,你也不想讓他知道自己以前被霸淩的曆史吧?”
雪之下麵色一陣古怪,在仔細理解了對方的用意後,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
“你去吧,去吧,神宮寺同學”雪之下捂著自己的肚子憋笑。
什麼也不用管了,她隻感到前所未有的暢快。
”但是我得提醒你一句,在他回來之前,我勸你趕緊離開,他可不像我這麼仁慈。“
”仁慈?“
”欸,仁慈。“雪之下居高臨下的凝視著驚訝的神宮寺,宛如凝視著磚縫裡爬出來的蟲豸。”我對蠢人一向報以最大程度的耐心。“
“雪之下,你朋友?”
江離解開著由校服裹成的保溫層,重新穿上外套。
“小學同學。”雪之下簡明扼要的傳達了信息後。扭過頭去不去看他。
江離現在的樣子蠢透了。那身滿是折痕的校服上閃著食用油晶瑩的光點,一個滿是鯛魚燒,蘋果糖,燒鳥,天婦羅的紙袋被他視若珍寶般的抱在胸前。
“哦~您好您好。”江離恍然大悟的看向神宮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