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可道謝的。”江離見比企穀眼神微動,提前打斷了他說話,“我隻是不喜歡半夜送人回家而已,尤其那人還不是美少女。”他一邊說著,一邊蹲下打開了冰櫃,裡麵是一排排依據分類宛若彈藥庫般排好的冰鎮飲料。江離非常引以為豪。
“抱歉。”
江離聞言歎了口氣,“你的意思是我做了這麼多還做錯了是嗎?”他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比企穀,又生不出發怒的想法。
所謂的有苦難言,想說又說不出的厭惡感覺,如今正一步步侵蝕著他那顆跳動的心臟,江離忽而感到一陣劫後餘生的喜悅。
江離心想,你爆種有什麼用,這世界上難道就你一人會爆種嗎?
龍王,吸血鬼或者漩渦血脈,還是什麼背後靈,說著我要複仇,一邊咬牙切齒一個人裝作蘭博一樣埋著頭走路。然而這種複仇的欲望,這種前進的動力卻不過幾天就在薄弱的意誌中消散了,逐漸又變得得過且過,與其說是間歇性發奮圖強,倒不如說缺乏正麵對抗問題的勇氣。
因為你不敢麵對唄,你覺得自己現在是螳臂當車,所以連衝上去跟對麵爆了的勇氣都沒有,於是就假借著韜光養晦,臥薪嘗膽的名義。實則在拉長的時間線中實現自我調節,適應現實的悲哀。
“握個手吧。”江離突然說道。
比企穀被江離突如其來的請求聽得一愣,卻看到江離的手就這麼明晃晃的懸空在他的麵前。
這大概是九州特有的和好方式,又或者是其他什麼的。江離正像往常一樣沒有散發出絲毫惡意,比企穀想到。
江離看著比企穀跟他握手時,嘴角藏匿不住憨厚的傻笑,也沒有說什麼。
男人之間的友情是一絲很奇妙的東西。
要是送花的話,彆人大約會認為你是個gay;歃血為盟,現在又不是黑社會大亂鬥,山口組的成員都流行到街邊一邊帶孫子一邊賣奶茶了。
聊天的時候隻是恰到好處的握個手,擊個掌,對方說不定突然就覺得你意外的可靠,頓時生出情比金堅的兄弟情來。
這個社會的男性是缺愛的。
那看似堅硬,鋼鐵般值得女人托付的表象下,實為匱乏。
東方人生而含蓄,講究的是琴瑟和諧,舉案齊眉。
江離做過一段時間的實驗,即見到女性長輩的時候,統統都用西式的擁抱來表達見麵的喜悅。其結果是幾乎是百分九十五的女性所做出的反應,都比以往簡單的問好要好出許多。他覺得大多數人都陷入了一個誤區,即絕大多數人是平庸且沒有魅力的,那種克製感情所帶來的翩翩君子風度並不會在他人的腦海裡產生。如果此刻,你再不去通過擁抱,或者其他方式來勇敢表達自己,那就將徹底淪為盈盈眾生的一員。
女性討厭打直球嗎?
當然不討厭,誰會討厭讚美呢?讓她們討厭的讚美背後隱藏的用意,是明明還不熟知,就帶著把她置於猥褻夢境中加以控製的欲望。或者說越是漂亮的女性,接觸的男性必然越多,也越能看清楚男性接近她的想法,與其扭扭捏捏裝作假裝不喜歡的樣子,倒不如乾脆誠實,不卑不亢的表達好意。
不行就換,帥哥和普通男性的區彆無非是誘捕概率問題,隻要方法對了,總有一個適合你。
雖然這種行為多少沾染點海王的嫌疑,但話又說回來,人家不喜歡你,你一個人癡情裝什麼勁。再過分點,那就是自以為癡情似的,彆人結婚了在人家朋友圈下麵自以為是的評論兩句,或者心痛發兩句微信。這不是故意惡心人是什麼?你自認為自己是情種的時候,有考慮過人家新郎的感受嗎?
段正淳一個老婆,五個情人,然而他每個人都願意為之去死,誰說這不算愛了?
一想到這,江離發現自個到現在連戀愛都沒談過,自己的理論已經被搭的高屋建瓴成這樣,他簡直就像是一隻整裝待發的獸人軍隊,隨時準備攻擊人類的剛鐸老巢。哇哢哢,然後上演經典的咕殺劇情。
雪之下雪乃喜歡的是彆人,江離捫心自問,他能很快接受嗎?
傻逼。
江離暗罵了自己一句。
他是死鴨子嘴硬。
“有比濱同學前兩天在車站的披薩店裡。”江離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比企穀的表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