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坼微微地按了按眉頭,最近被這家夥煩的不行,他還是從邊疆回來的,性子又野,一回來就自請入宮,還沒答應就自己入住後宮了。
但是眼下沈坼還沒能解釋這一切,隻看到了坐在主座上的那個人明明身體還未好全,衣服鬆鬆散散地披著,今天天氣可算不上舒適。
“文竹。”
沈坼徑直走過去,低頭幫他係好身上虛虛地披著的大氅,最後妥協地低聲說,“找我做什麼。”
沈坼這幾日儘可能地避開著他處理事情,就是擔心兩個人會起衝突。
但戚忘伸手一副求寵的姿態,要沈坼抱他。
沈坼不明所以但是還是順著他的意思回抱著他,戚忘才壓著沈坼的肩膀把那個小少年趕回去。
“好了,陛下在我這,你們回去吧。”
少年生氣地跺了跺腳,但是想到了什麼,還是忍氣吞聲地拉起樓閒往外麵走,自己給自己演了一出被趾高氣昂的後妃打臉的小嬪妃的戲份。
戚忘覺著有些好笑,但是因為沈坼還在,硬生生地將嘴角壓平了。
小廳裡就剩下兩個人,戚忘還在抱著她,這樣的姿勢保持著有些不舒服,沈坼才剛一動,戚忘漫不經心的語調就響了起來。
“陛下是隻聞新人笑,不見舊人哭啊,把微臣仍在這冷宮許久不聞不問的,是多恨微臣啊,微臣不如一死以解陛下心頭之恨算了。”
那種平淡得沒有任何語調的話,陰嗖嗖地在耳畔響起。
沈坼頓了頓,靠著他的脖頸輕輕地咬了一口他的耳垂,無奈地似有妥協地意味。
“你想怎麼樣。”
戚忘手指微微蜷縮,已經軟了半邊身子,懶懶地靠在沈坼的身上。
“陛下也不來看微臣,微臣以為陛下恨透了微臣。”
沈坼扶著他站起來,沉默半晌才說話。
“文竹……你不用這樣。”
戚忘裝作是聽不懂沈坼話裡的深意,還是靠在沈坼的肩上,“那陛下陪陪微臣吧。”
這五天有過不少的戚忘黨羽找過戚忘,沈坼雖然限製了他的行動範圍,但是並沒有規定不允許有人探視。
隻是戚忘將所有人都拒之門外了,有大臣在外麵跪了一天一夜也沒有讓他回心轉意。
其餘的人以為沈坼給戚忘灌什麼迷魂藥了,或者是威脅了他什麼。但實際上,竟然是戚忘自己不願意再接觸任何朝堂上的事情。
“嗯。”沈坼答應了他。
窗外的梅花開得正豔,風雪愈大卻又愈發的旺盛,是冰天雪地裡刺眼的紅色糅合在環境裡,削弱了所有的可怖,粉飾了太平。
“阿坼。”
沈坼回頭,這樣的稱呼,在這個世界裡他倒是第一次喊。
戚忘不明所以地走過去牽住沈坼的手,隨著她看向外邊的紅梅,“怎麼,陛下不允微臣這麼喊麼?”
是這樣的戚忘太奇怪了,沈坼又多看了他幾眼,回頭,“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