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摩挲著手上扳指,咀嚼著她的話。
會珍惜與他在一起的每一刻!
可皇後卻以他不信任她為由,拒絕再與他接觸,口口聲聲介懷他燒迷糊時錯將曹英當作她,卻願意荒廢他們之後的歲月。
皇帝嗬笑一聲。
果真是尋了借口,故意疏離自己的丈夫,為彆的男子守身如玉。
他是天子,注定會有許多女人。
若她當真介意,當初又怎會端著皇後派頭,為他廣納後宮,甚至將自己的閨中好友送到他床上。
從前她不介意,被水匪擄走一次,她就介意上了。
不過是他們舊情複燃的借口罷了。
皇帝強行讓自己的思緒從皇後身上拉回來,對於貴妃道,“行了,你回去吧,晚些朕再過去。”
他是天子,周慧月不在意他,這後宮有的是女人在意。
於貴妃眉眼更柔和了,聲音也柔柔的,“臣妾給陛下做的裡衣剛收線,正好您晚上試試。”
皇帝拍了拍她的手背,“辛苦你了,仔細些眼睛。”
這些年於貴妃無論多忙,他的裡衣都是她親手縫製,從不假手於人。
這大抵才是妻子的模樣。
他又忍不住想,皇後極少為他動針線,那他如今給易青做衣裳嗎?
定然是做的吧?
否則她的寢宮裡,怎會有給男人縫製的荷包。
他曾多次暗示讓她給他做個荷包,她每次都裝傻充愣,從未應承過。
念及此,皇帝心頭又起了一股邪火,待於貴妃離開後,問道,“曹英可有蹤跡?”
他要好好問問曹英,那對狗男女究竟躲在了哪裡,為何二皇子還活著的消息傳出去這麼久,皇後還不現身。
她竟是連這個兒子都不要了嗎?
無名顫顫回話,“剛得到消息,城外疑似發現曹英蹤跡。
她已化作女子裝扮,帶著雙腿殘廢的男子,聲稱回江南老家,暗子追過去,卻被一夥黑衣人阻攔,暗子正在四處搜尋。”
“她竟出了城?”
皇帝震怒。
下了通緝令,曹英還能瞞過嚴厲搜查出城,禁軍和城門看守都是做什麼吃的。
皇帝不信京城在他的治下會漏成這樣子,是有人幫了她。
那群黑衣人又是誰,易青的人還是彆的什麼人?
“是有送菜的老農認出了她,告到了城門守衛,但具體是不是還需等找到人再確認。”
無名心裡也冤得很。
他覺得曹英有這般能耐,都是從前皇帝縱容的。
可他不敢說,隻得認真找人。
皇帝每每得到曹英線索就得氣上一回,偏偏隻能乾坐宮裡,等著底下人的消息,索性轉了關注點,“疆北王他們在做什麼?”
暗衛道,“疆北王今日拉著疆北王妃,去了街上置辦年貨。”
“他倒是好興致。”
皇帝沉眸,“可有發現他府中有異樣?”
“疆北王夫婦的院子我們的人進不去,其他地方並無發現異樣。”
皇帝垂眸,“他也防著朕。”
暗衛不敢接話。
高門府邸,哪個不得有點自己的私密空間呢。
何況,皇上先前屢次派人暗殺疆北王,兩人又怎會真的父慈子孝呢。
皇帝道,“傳朕口諭,明日宮宴讓疆北王帶家眷一並入宮,之後陪朕守歲。”
城外發現曹英蹤跡,未必就真的是曹英。
暗廠暗子都是嚴格篩選出來的,這次卻廢物得很,這很可疑。
若是有熟知暗子之人從中作梗,便說得過去了,而喬惜恰巧就是熟知暗廠的人。
皇帝不得不懷疑。
話傳到疆北王府時,喬惜眼底浮起一抹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