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時哎呀一聲:“為何不叫我?”
他迅速的伸長脖子,左右觀察,看自己摸魚有沒有被監察抓包。
見四周無人注意這邊,他才悄悄鬆了口氣:“幾位,直接叫我就行。”
可彆害他被抓住扣月俸。
周開這才討好笑道:“不敢驚擾您。”
小吏在這見過許多周開這樣誠惶誠恐的人。
他也不去勸說對方不必太過客氣,而是迅速的在一旁抽出兩紙表格,簡單給周開登記了符信。
“你們願意加入藥物試驗嗎?”小吏帶著口罩聲音有些含糊。
麵對未知事物,周開心中忐忑至極。
他想要問,又恐問了,激怒麵前的人,絕了妻子生路。
嘴唇囁嚅許久,他才道:“隻要願意,是否就能不必花錢得到治療?”
這個問題,小吏聽過無數次也回答過無數次,立即點頭道:“沒錯,不但無須任何花費,患者還能在治療期間得到食宿營養補貼。”
“但是。”在周開露出喜色詢問之前,小吏抽出一紙文書,“但是,醫士並非神,有時也會無能為力。明白嗎?”
周開愣了一下,隨即點頭:“這是自然!”
由阿娥在兩紙協議上簽署了名字後,周開沾著朱色印泥在其上畫押,而後便在小吏的催促下,背著妻子,走向醫館。
靠近了周開更覺這棟建築宏偉異常,站在門前排隊時,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堅硬光滑的牆壁。
待走到門前,便有人蒙著臉用一隻紅色水壺,在入院的人身上噴灑一種味道刺鼻的液體。
周開被涼絲絲的噴了一身,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這一震,他背上的妻子動了一動。
“再堅持一會,馬上就能治病了。”周開拍著身後的背架,輕聲安慰。
許久,才聽見妻子微弱的回應聲。
又在濕潤的氈毯上蹭了蹭鞋底,周開三人才得以踏進大門。
進門後,熱浪撲麵,眼前一亮。
在這寬闊的廳堂之內,人並不少,但奇異的十分安靜。
無數穿著白衣帶著口罩的人行走工作,予人一種秩序的美感。
在引導下,周開背著妻子走到右側義診分診處。
考慮到自己將要打醫療牌,公孫顏的醫館建設並不含糊。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水磨石地麵光亮乾淨。
不必說周開,第一次進來的阿蛾都有些不安,覺得自己臟兮兮的鞋子底踩上去猶如犯罪。
義診製度由公孫顏親自製定,以她愛操心的脾性,各環節都做了充分的考量和預演。
周開三人迅速的在確認沒有疫病後,被引導到了三樓。
一路上,周開分神的觸摸著樓梯扶手堅硬冰涼的表麵。
周開妻子的下紅之症,不但是這個時代,在之後的很多年裡,都沒有很好的治療方案和手段。
但她的幸運之處在於,她活著來到了令支。
還遇上了經驗豐富的李產婆。
這個公孫顏莊上的老媼,終是成長為一名尚算合格的婦產科醫士。
稍一診治後,周開的妻子被送入手術室。
而周開卻是站在手術室外,久久沒能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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