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子不高卻顯得極為敦實的潛樂整理了一下思路,才解釋道
“首先敵方穿的是皮靴,這靴子底部的紋路各有差異。
其次,每人的高矮胖瘦不同,留下的腳印也有些許差異,我把多個類似腳印歸位一人,慢慢就能梳理出大概。
至於馬匹,這馬掌和鞋子類似,判斷的路子相同。”
“乾的不錯。”朱琳澤讚了一句,隨即看向陳雄
“教官,探路的事情交給你們隊。”
“好,”陳雄點了點頭,麵無表情地下令
“苟飛白、潛樂,前方探路,遇敵不可戀戰,即刻回報。”
“是……是……”
進入峽穀,隊伍就放慢了速度,陳雄與朱琳澤並列而行,前者說道
“若是潛樂判斷沒錯,那敵方的數量十倍於我,這種情況下要想獲勝,隻能奇襲。
所以我的建議是發現敵軍後按兵不動,等天黑再快速衝營。”
朱琳澤沒有接話,反而是問了個莫名奇妙的問題
“你說我們怎麼沒有碰到哈維呢,按照他的腳力,走兩天也未必能到這峽穀。”
“那還用說,肯定是在叢林裡就被吃了。”袁天赦滿不在乎。
“不會,”張靜君搖了搖頭,正色說道
“從部落到這亡靈穀就一條山路,我們行軍不快,沿途我都觀察過,沒有動物撕咬的痕跡。”
“興許是被狼群叼到叢林裡吃掉了。”袁天赦辯駁。
張靜君斜了袁天赦一眼,冷冷道
“就算被叼走,那聖經呢,拐杖呢,火把呢,難道這些狼也吃?”
“這……”袁天赦語塞,一時不知怎麼回答。
冷秉也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這一路上的確沒有撕咬和打鬥的痕跡,若是搏鬥,至少能留下些麻衣碎片。”
張靜君瞳孔一縮,想到了一種可能
“這哈維逃跑了,壓根就沒去救土人?”
“不太像,”朱琳澤搖了搖頭,補充道
“還有一種可能,哈維搬救兵去了。”
正說著,就看苟飛白策馬奔馳而回,身後留下漫天的塵土。
“團長,”到了跟前,苟飛白拉住馬韁,快速說道
“敵人就在前方五裡處,人數和之前判斷地不差,騎兵一百餘,步兵二百。”
“沒被發現吧?”陳雄擔心地問道。
“沒有,有這玩意兒呢。”說著,苟飛白從褲腿口袋裡抽出了單筒望遠鏡。
見朱琳澤沒有說話,苟飛白繼續說道
“這峽穀到了前麵就一分為二,敵方在中央的峭壁下紮營。
對了,土人已經全部被俘,用長棍子夾起來,捆成了一溜,人數大概有七八百人的樣子。”
此刻,一直沉默不語的加斯帕爾突然開口
“看清敵方是什麼人了嗎?”
苟飛白瞟了他一眼沒有理會,直到朱琳澤點頭,才繼續說道
“敵方穿的衣服顏色各異,不過軍官穿的是西班牙軍服,對了,他們還豎著西班牙的勃艮第十字旗。”
“嫁禍,這是赤裸裸地嫁禍,上帝會懲罰他們的!“灰頭土臉的加斯帕爾眼睛瞬間充血,破口大罵。
“教官,隊伍交給你,我去看看。”眾人還來不及阻止,朱琳澤已經揚鞭而去。
陳雄一看就急了,忙下令道
“袁天赦帶領第二小隊保護團長,其他人員做好戰鬥準備。”
遠遠看見躲在峭壁山凹處觀察的潛樂,朱琳澤藏好了馬摸到了近處。
見朱琳澤過來,潛樂挪了挪身子給讓了塊地方,指著前方說道
“看樣子這幫家夥沒想今晚撤退,這都開始埋鍋造飯了。”
掏出望遠鏡觀察片刻,在看清了對方的武器裝備後,朱琳澤長籲一口氣。
他最怕的是對方有火炮,可現在看來並沒有,至於火繩槍、滑膛燧發槍什麼的,再多又能如何?
朱琳澤扭頭對趕上來的苟飛白說道
“通知隊伍集合,準備戰鬥。”
苟飛白愣了一下,好心提醒道
“團長,這幾十匹馬一過來,還不被對方發現了。”
見朱琳澤瞪著自己,苟飛白嚇得一縮脖子,扭頭就通知去了。
俄傾,陳雄帶著隊伍快速趕到,馬蹄的節奏敲擊聲和揚起的塵土終於引起了敵方地注意。
隨著鐺鐺鐺的敲鐘聲響起,敵方也快速列隊,做好了戰鬥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