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逸醒來時已近正午。
一口烈酒入喉,頓感精神大振。
夏逸推開門,便見到了正在門外私語的三個人。
“夏先生,你終於醒了。”邱曉莎麵色帶著些凝重,說話也有幾分急“我與師弟不敢打擾傅捕頭養傷,可你又正在休息……”
夏逸道“莫非有什麼要緊事?”
江如雷道“是張醫師發現了一件怪事。”
夏逸看向一旁的張青文,說道“醫仙不妨直言。”
“昨夜一戰,共有七人中了緋焰掌。其中樊義喪命,其餘六人僅是負傷,無性命之憂。”張青文也麵帶疑慮“昨夜戰後我替傷者醫治時,卻發現了這六個人所中的緋焰掌與樊義的……不同。”
夏逸道“不同?”
張青文道“樊義背後的掌印黑中雜赤,印跡模糊,而其餘六人受掌之處卻留下的都是一個純粹赤紅之色、印跡鮮明的女子掌印。”
夏逸不禁動容道“確是怪事。”
張青文又道“這六人雖然負傷不輕,但從其傷勢可以看出葉時蘭出掌時留有餘力。”
夏逸道“如此說來葉時蘭並不想殺他們。”
邱曉莎道“師姐說過她不想見血。”
江如雷喃喃道“原來我們一直誤會了大師姐。”
夏逸自然明白邱、江二人是在為葉時蘭說好話——昨夜一戰,至少葉時蘭在攻向唐辰君、月遙與無得三位三大正宗的弟子時是真正動了殺心。
“可是樊義卻死了,這是一個疑點。”夏逸沉吟道“按張醫師所說,樊義背後的掌印與其他人不同,又是一個疑點。”
邱曉莎道“所以我們想重新檢查樊義的屍體,不過沈女俠堅辭拒絕。”
夏逸道“她確實有理由拒絕。”
兩個女子正炯炯地看著他,而江如雷……還是太年輕了些。
夏逸終於明白了為何這三人會一直守在他堂門口,隻因昨夜隻有他與傅瀟堅信樊義之死有蹊蹺,而傅瀟偏偏在養傷……
夏逸歎息道“還是由我來做惡人吧。”
廂房內,樊義的屍體已然冰冷。世事便是如此無常,來拜祭死人的人居然也變成了死人。
沈紅脈脈地看著他,對身後的三人置若罔聞。
夏逸道“沈女俠。”
沈紅長聲道“你不必再言。”
夏逸道“沈女俠誤會了在下之意,在下是想詢問沈女俠可打算將樊先生遺體就地火葬?”
沈紅有些詫異地回首,說道“我……要送夫君回千手門……”
夏逸忽然看著沈紅身後驚叫道“樊先生,你……”
沈紅一怔,便再次回頭望去。——樊義依然躺在那兒,沒有動過分毫。
沈紅意識到中計時已經晚了,她已有三處大穴被點住!
“夏逸,你……”沈紅又驚又怒,如果她的眼神可以化作劍,夏逸身上已被她捅出七八個窟窿。
“沈女俠,得罪了。事後在下一定向你賠罪。”夏逸說畢,又點住沈紅的啞穴。
江如雷這才把屋外的張青文請進來“張醫師,請。”
張青文脫去樊義的上衣,重新掃視著那後背上的掌印,她將手輕輕按了一陣兒掌印,麵上露出一絲凝重,又從藥箱中取出一個小竹板,輕輕打擊了樊義的背部十餘下,便陷入了沉思。
沈紅一直用她如劍般鋒利的目光瞪著四人,卻罵不出聲。
江如雷忍不住問道“張醫師,如何?”
張青文不語,而是從藥箱中又取出一個小藥瓶將藥瓶中的無色液體倒在左掌上,然後均勻地抹在樊義背部的掌印上。
液體很快便蒸發而去,樊義背上的變化也同樣的快——本是形狀模糊、黑中雜赤的掌印漸漸褪去了它的烏黑瘀痕,最後留在樊義背上的是一個形狀分明、色澤赤紅的手掌印。
張青文目光閃動,終於沉聲道“樊義一共受了兩掌。”
一句話如晴天霹靂——屋內之人儘皆咋舌!張青文道“樊義先中了緋焰掌,之後在被葉時蘭擊中的同一處位置又被人打了一掌。”
夏逸瞧向邱曉莎“你說過那是碎岩掌。”邱曉莎的麵色已有些複雜“我說過。”
張青文道“葉時蘭的緋焰掌留有餘力,雖然重創樊義,卻不會致其喪命。”
江如雷瞪大了眼睛“大師姐果然是無辜的?”
夏逸道“那第二掌又如何?”
張青文道“第二掌同樣威力不俗,能及第一掌八成威力,而且當時樊義已負重創,這第二掌便成了致命殺招。”
夏逸問道“聽濤峰上有多少人會碎岩掌?”
邱曉莎道“如今隻有三個人會……師姐、我與如雷……可是以如雷的現在的功力絕打不出這樣一掌。”
夏逸道“這麼說來,在昨夜樊義遇害之時,懂得碎岩掌的人都在校場上,而樊義卻是死於靈堂之中。雖然昨夜所有人都注意著葉時蘭,可是還是有少數人立在靈堂外的走廊上,如若凶手是在樊義落入靈堂後再將其殺害,便不得不進入靈堂,他絕不可能避開走廊上的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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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曉莎動容道“你是說凶手當時在靈堂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