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逸道“當時除了樊義,靈堂內還有一人。據他當時說辭,深夜仍在掃地本就不合理。”
江如雷怔怔道“不可能是昭伯!他入幫時便查過他的底子,隻會一些粗淺功夫。這二十年來,也少有見他練功。”
夏逸皺眉道“這便是我百思不解之處……葉時蘭打傷樊義用的是緋焰掌,但造成樊義致命傷的是碎岩掌,而會碎岩掌的邱女俠與江少俠在校場上。”
邱曉莎道“我們練碎岩掌時,皆是由師父在僻靜之處言傳身教,且從沒有紙張記載其練法,絕無旁人偷學的可能。可是,凶手卻是用碎岩掌殺死樊義。”
夏逸的眉頭又皺得更深了些,自語道“實在奇怪……”
一旁的沈紅本是憤怒欲狂,此刻她的憤怒已儘化作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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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已無計可施?”傅瀟說道。
夏逸苦笑道“旁觀者清。”
傅瀟道“你現在的模樣就像吃了一塊石頭。”
夏逸繼續苦笑“放著你這尊六扇門的大羅金仙不請,我確實該吃石頭的。”
傅瀟笑道“不敢當,你若是來六扇門當職,得有不少人回家抱孩子。”
夏逸歎道“傅大捕頭給的這冠兒太高,戴不住,不然我也不至於現在吃石頭。”
“噗”一聲響,見師兄弟二人一唱一喝,徐舒舒實在忍不住笑了。
美人笑了,傅瀟自然也笑了。
夏逸知道自己再呆在屋內實在很多餘,卻也不能撇下案子不理,隻得乾咳道“所以你有何看法?”
傅瀟道“樊義死於碎岩掌是事實……如果邱曉莎和江如雷沒有說謊。”
夏逸問道“他們為什麼要說謊?”
傅瀟道“我不知道他們的動機,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說謊。這也不過是一個猜測。”
夏逸接口道“如果他們沒有說謊,最有嫌疑的人便是昭伯,可是他並不懂得碎岩掌。”
傅瀟苦笑道“不錯,這樣一說反倒是前後矛盾……除非那掌印是靈堂中的江應橫的。”
夏逸怔住!
他以帶著幾分古怪的眼神看著傅瀟,緩緩說道“我忽然生出一個荒唐的想法。”
傅瀟正以同樣的目光瞧著他“我也是。”
徐舒舒沒有問這兩個男人想到了什麼,也沒有插過一句話。她是一個聰明的女人,當然知道有些時候女人不該介入男人的對話,何況兩個男人已經結束了對話,一起走出了廂房。
昨夜的腥風血雨早已過去,但那強烈的殺氣似乎仍彌漫在校場上。
兩頭威嚴的石獅也如昨日一般肅立在那兒,令這隱泛殺氣的校場又多了幾分莊嚴。
傅瀟停在其中一頭石獅前,看得出神。
“這石獅欠了你酒錢麼?”夏逸問道。
傅瀟似在回憶些什麼,沒有作答。他並沒有回憶多久,隻是稍作思索就走向了靈堂。
經過昨夜一戰,驚濤幫已經封山,山上之人既下不去,山下之人也上不來,所以今日沒有一個人來拜祭江應橫。
靈堂內隻有兩個人與一具屍體。
屍體,自然是江應橫。人,自然是邱曉莎與江如雷。
“邱女俠,江少俠。”夏逸輕咳道“可否借一步說話?”邱曉莎立起,帶著幾分疑惑地打量著夏逸。
夏逸低聲道“雖然在下此時說不太合時宜,但在下此來驚濤幫也是奉命來問一問日後凜風夜樓與驚濤幫的生意……”
邱、江二人釋然——在逝者靈前談生意確實不太好。雖然二人心中有些許疑惑,還是與夏逸走出了靈堂,既然還沒決定誰是下一任幫主,自然要一起商議。
三人的腳步聲漸遠。
傅瀟走入靈堂,對門口的下人說道“我為江幫主上柱香。”
下人自然知道傅瀟是誰,也不答話,隻是繼續百無聊賴地看著校場。
——樊義死前究竟發現了什麼以至於他震驚如斯?
傅瀟伸手輕扯著江應橫的臉皮,卻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可是這張臉皮的手感卻又是這麼不自然。傅瀟緊盯著江應橫那如猛虎般威嚴的麵容片刻,猛一咬牙——他決定冒一次險。
傅瀟取出一柄小刀,用輕到無法想象的力劃在了江應橫的臉上。奇異的事出現了——臉皮破開,本應見到血肉,可江應橫的臉下卻又是一層人皮。
傅瀟不敢懈怠,繼續剝著江應橫的麵皮——如此以假亂真,幕後黑手的易容術造詣實是當今第一流。
一張人皮麵具落下。
傅瀟瞪大了眼睛,震驚不已——躺在棺材裡的這具屍體居然是昭伯!死的是昭伯,那江應橫又在哪兒?他沒死?可是他的死是他兒子親眼所見。
江應橫身形高大,恰巧昭伯與他身形極似,隻是大多數時候昭伯都躬著背。既然躺在棺材裡的是昭伯,那麼如今的昭伯是否就是江應橫?而樊義正是死在碎岩掌下……
若“昭伯”是江應橫假扮,一切便解釋得通了。可是江應橫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又是怎麼“假死”的?最令人疑惑的是他為何要“假死”?
一時間,傅瀟心頭湧出千萬疑問。
就在他思索之時,背後忽然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傅捕頭,你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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