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海岸邊,雨後初晴,陽光明媚。
灘塗上,由幾根枯樹乾搭建成的篝火正熊熊燃燒,火光肆意搖曳,浪濤洶湧。
岸邊的小屋被此前強大的衝擊波摧毀,和這座島上每一個建築最終的歸宿一樣,化作廢墟,但隻要還有人在,這小屋就有重現的時候,比如現在。
一隻身上被纏了幾圈白布的白毛小狼正在篝火不遠處,以風火輪般的爪速奮力刨開鬆軟的沙土,很快,長兩米,寬半米,高半米的方形土坑便被它挖了出來。
這時,一個左肩纏繞了幾圈繃帶的男人走了過來,手上還拿著長方形的木盒子,上未封頂。
木盒子內,底部還堆了一層鳥類的各色羽絨,以黑白兩色為主。
他輕輕將木盒子嵌入白狼挖好的土坑中,仿佛是某種易碎品,小心翼翼,輕拿輕放。
木盒子與土坑嚴絲合縫,幾無縫隙。
男人又走到篝火旁,將放置在小屋中的一件包裹得極其嚴密的長條形物品取出,宛若世間珍寶,又如溫香軟玉,被他捧在手心,細細嗬護。
男人麵色嚴肅悲戚,將這長條狀物品輕放在羽絨之上。
一旁的小白狼也不複以往歡快,看著男人憂鬱的神情,即使心中尚不能理解此情此景,但並不妨礙它垂下自己多動的尾巴。
“不是,不就是一柄碎劍嗎?你再打出一柄來,應該是輕輕鬆鬆的事吧,有必要這樣嗎?”突然,在這充斥著悲戚的氛圍,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驟然響起。
男人毫無反應,連頭都懶得抬一下。
但邊上的小白狼卻不樂意了,對著突然從海麵上冒出來的家夥怒目而視“你懂什麼!這劍對林哥來說很重要,而且這叫……儀式感,沒錯,就是儀式感!”
露頭的天河蟒,聞言翻了個白眼。
“重要?拉倒吧,這種劣質無比的劍,我輕輕一動就碎了。”
林皓無語地看著天河蟒,嘴上卻是說道“是嗎?那要不現在讓我砍一劍試試?”
不再理會天河蟒,林皓將木盒的蓋子蓋上,將土坑周圍的泥土重新埋入土坑。
這是一場專門為劍舉行的葬禮,祭奠過去曆經的種種磨難,也祭奠已經逝去的,騎士最好的夥伴之一。
要說為什麼會突發奇想為它舉辦葬禮,為什麼對之前斷掉的劍卻不聞不問,大抵是因為,這柄劍有著自己的名字吧。
所謂回憶,是一起經曆的過去,所謂名字,是充滿期望的未來,而鏈接過去與未來的,正是它的名字本身——血刃冰華。
林皓在那土堆前立了一塊小石碑,上書“騎士之劍”四字,雙手合十,對著墳墓拜了拜。
“兄弟,一路走好。”
禦劍勢·閻魔的力量過於強大,一柄從首領級猛獸脊骨中抽出的骨劍,根本承受不住這種衝擊力,那絕招使出的一霎那,劍也就碎了。
簡易的葬禮結束,林皓和月牙來到篝火邊上坐下。
月牙叼來此前狩獵來的肉食,林皓負責處理和燒烤。
不一會兒,香飄四溢。
林皓一邊吃著肉,一邊和月牙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