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帝後二人敬酒,又給太後送上賀禮。
李景璉送了一幅吳道子的真跡,太後打開一看是個慈眉善目的佛陀,當即就高興了。
“皇帝有心了。”太後看著畫卷,人老了,就喜歡這麼慈悲心腸的神仙,仿佛多拜一拜就能夠洗清自己曾經的罪孽。
趙臻姝暗自嘀咕著,上次李景璉送了一個萬壽被子,上麵浸了毒,不知道這次有沒有貓膩。
接著就是趙臻姝,她送了一根五十年的老參。
太後是既喜歡又不喜歡。
五十年的老參是好東西,送誰都喜歡,可惜就是皇後送的,心裡總覺得彆扭,不得勁。
“皇後也有心了。”太後收下東西,神色淡了許多。
趙臻姝也不在意,反正她是把表麵功夫做到家了。
接著就是皇子公主們送賀禮,孩子們都小,就是嬤嬤抱著給行禮,再說幾句吉祥的話,太後聽了高興,大把大把的賞賜都送出去了。
然後就是大臣勳貴。
在這裡麵,太後眼尖的看到了一個出乎意料之人——涼秋伯。
涼秋伯獨自人一人坐在席位的末尾,身邊還有一個碩大的紅木柱子遮擋著視線,坐在他身邊的官員都已經是不起眼的角色。
隻是他們瞧著涼秋伯自斟自飲,也不敢上前搭話。
倒是太後先看到了女眷這邊的涼秋伯夫人,她以為自己看錯了,慌神之間,忍不住問道“白簇,你瞧那邊可是涼秋伯夫人?”
白簇順著太後手指的方向,看清人了才道“太後娘娘,奴婢瞧著是涼秋伯夫人呢。”
真的是!
下意識地,太後就開始在人堆裡麵找涼秋伯,找了許久也不見蹤跡,最後還是春和指著最末尾的地方道“太後娘娘,奴婢瞧著那邊像是涼秋伯呢。”
太後定睛一看,果真是涼秋伯,這孩子和她印象中大不一樣了。
涼秋伯雖是穿著綾羅綢緞,用著金玉器皿,可眉眼之中的那股沉鬱之氣凝重得化不開,旁人瞧見,五米開外就躲開,長此以往,整個人的心性都出了問題。
可是沒辦法,太後雖知緣由在哪裡,可是能說嗎?
“好孩子,好孩子。”太後眼淚唰的就流下來,手指顫抖著,壓低聲音道。
李景璉瞧見這模樣,他彆有深意道“涼秋伯近來行事規矩了許多,朕想著該是顧念已去的涼秋伯,便恩賜出府。”
太後哽咽道“皇帝的心思,哀家明白。”
趙臻姝微微聽得見聲音,隻是聽不大清楚,就在此時,太後緩了緩情緒,朗聲道“哀家聽說月前反叛之時,有一位宮女格外英勇,帶著士兵們守衛皇宮,頗有當年秦女將的風範,皇後,你可知道是誰?”
頓時,大殿裡沉寂下來。秦玉良乃是七十多年前的女將,其夫被殘害之後,其子過於年幼,便待夫領職,組建一支“白杆兵”,死後不入列女傳,而是編纂入正史之中,追諡忠貞後侯,乃是一等一等的巾幗英雄。
如今朝廷上陛下獨斷乾坤,莫不是太後又生出奪兵權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