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的時候,魏國公府低調的辦了一場葬禮。皇太子剛出世不久,普天同慶,魏國公府也不能冒犯皇家,魏國公夫人的喪儀簡略一些,不過該有的都有。
錢嬤嬤代表了皇後出席葬禮,李景璉還讓張福海親自到場,可謂給足了魏國公府麵子。此外朝堂大大小小的官員都有來吊唁。
雖是小辦,卻也極儘榮寵。
錢嬤嬤趕在宮裡落鎖的時候回了坤寧宮,見著趙臻姝就細細說來。
諸如魏國公夫人喪儀上發生了什麼,哪些人來了,誰抱的靈牌等等,事無巨細,坤寧宮的燈一直亮到深夜。
趙臻姝之前總覺著母親似沒走,如今聽了錢嬤嬤講述,才算是真的反應過來,便忍不住痛哭。
晴虹幾人心裡也不好受,跟著一起哭,直到月上梢頭才散去。
留下錢嬤嬤陪著趙臻姝。
“娘娘,奴婢得了機會,把事兒和世子夫人說了。”儘管此時隻有二人,錢嬤嬤還是極儘壓低自己的聲音,小聲道“世子夫人說,國公府的人打著年節祭祖的旗號回了並州,欲要提前打點,隻是未能夠進入晉王府。蓉郡主如今一直住在晉王府裡照顧廢晉王太妃,咱們的人稍稍接觸一番,有人私下裡聽得蓉郡主的抱怨的話,說是‘該查的早查完了,如今又鬨什麼?’,咱們的人便沒在追查了。”
趙臻姝心裡猛地鬆了一口氣。
她當初果真沒看走眼,蓉郡主果真機敏過人。
這句“該查的早查完了,如今又鬨什麼?”便是蓉郡主放出的消息。若是趙臻姝的人為此而來,便知道已經有人來查過,但趙臻姝未曾出事,便是已經被蓉郡主擋下來。
若是彆人,亦有說辭。晉王府之事早已經塵埃落定,蓉郡主此話隻當是抱怨罷了。
“如必便好,隻是萬不可大意,需要小心才是。”趙臻姝囑咐道。
“奴婢知曉其中厲害,走的時候世子夫人說已經和蓉郡主搭上線了,那邊的消息時時刻刻都能傳過來。”錢嬤嬤小聲道。
趙臻姝點點頭,安心睡下不提。
京城去往並州一個來回,最少也要半個月。
這一路過去,就已經是二月中。
並州晉王府。
雖然晉王的爵位已經廢除,可此乃陛下潛邸,這座氣勢恢宏的晉王府依舊矗立在並州城。
蓉郡主看著遠去的車架,暗暗皺眉。
前不久,來了幾人本要截走廢晉王太妃的,隻是蓉郡主早有戒備,又時時刻刻陪伴在身邊,沒能讓彆人得逞。
蓉郡主以為是賊人,後來才知道是陛下的人。這些人本不願暴露自己,隻是蓉郡主同廢晉太妃同吃同住,此外還有數十奴婢時時刻刻圍繞身側,根本無從下手,最後萬般無奈,他們拿出了陛下的聖旨。
蓉郡主這才不得不放人。
廢晉太妃被帶走了,隻是她如今亦已經被監視起來,每日說什麼做什麼都有人看著,一句閒話不得說。
蓉郡主壓下心底的驚疑,看著滿府的下人,她亦有些分不清誰是忠心,誰是奸人。
隻願皇後娘娘儘早做安排吧。
況且,廢晉太妃身子不好,在她的悉心照料下已經神誌不清。此去京城,為著保廢晉太妃,約莫要月餘,一切隻能看天意了。
蓉郡主在並州心憂,宮裡同樣發生了一件大事。
二月底的時候,太後身子骨急轉直下,連夜急召太醫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