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在你手裡,萬一敗露,豈不是引火燒身?”
“因此,我在等一個時機。”
她盯著他“什麼時機?”
“你拿她,去和楊千錄,換碼頭。”
她恍然大悟“這就是你說的大禮?”深看他許久,回憶起此間種種,未免算的太儘了。
傅宏在柴房關了一夜,蕭淙之吩咐,不許人看守,好吃好喝伺候,反倒叫他不得安睡了。
眼看著窗戶漸漸亮起來,原以為來的是蕭淙之或元綺,卻不想,開門的是個毛頭小子榆信。
“怎麼是你?”
榆信記恨著昨日的事情,一想到眼前的階下囚昨日對小姐下了殺手,恨不得一刀結果了他。他緊攥著拳,緊盯著傅宏“算你走運,小姐吩咐不殺你。來人,將他梳洗乾淨,八抬大轎送回府上去。”
“什麼?”傅宏心道不好,撲上來抓著榆信急問“元綺呢?讓她來見我!”
榆信冷漠地甩開他“我家小姐千金玉體,憑什麼要來見你。傅掌櫃既然是把硬骨頭,咱們也敬重英雄,這就好吃好喝伺候著您回去。”
“你!”他指著榆信要罵,話到嘴邊,又變了臉色,“小哥,榆公子,我與你家素來是沒什麼仇怨的,昨日是個誤會,我與小家主已將話說開,你讓我見她一麵,一切自然好說!”
榆信挺著背,負手而立“怎麼我聽說是傅掌櫃冤告我們誣陷,我家小姐說了,這就還您清白,出了這個門,外頭天高海闊,自有人保您的前程。來人,送走!”
“不不不,榆公子,榆信!!我不走!!元綺!”
蕭淙之與元綺立在廊下,聽見傅宏的叫聲響徹了內宅,元綺心中明白了七八分,與他並肩而立,靜靜聽待。
不一會,傅宏不肯再走,伏倒在地,任憑數位家丁如何攀扯都不肯起來“你若不讓我見元綺一麵,我就是死也不走!我好歹是天門鏢局的家主,我死在這兒,你們都不好交代!”
榆信做出為難的樣子“行吧。那傅掌櫃,這邊請。”
蕭淙之俯身在她耳邊說“對外隻說我是你新暮的遊俠。”
她點頭。二人隨即來到側廳中等候。
不等榆信領路,傅宏老遠瞥見元綺的身影,扶著廊柱一跑三喘地撞進側廳“求小家主救命!”
元綺立在屏風後,見那伏在地上的人影“我以為昨日已與傅掌櫃說清了,您不歸家,又折返不去是什麼意思?”
“是,是說清了。”他抬眼瞧屏風旁抱手的男子,“昨日這位英雄的話,我想了一夜,唯有棄暗投明,小家主才能救我,旁的都是奸邪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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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昨日還要殺我,怎麼今日判若兩人?”
傅宏悔恨地歎氣,大冬天的,額上滿是細密的汗珠“小家主,咱們明人不說暗話,確實,小人不得已做過一些錯事。您兄長為私錢案主審,您既然能查的這麼深,還願意與小人多費口舌,小人糊塗,沒明白您的意思,好在昨夜靜思,願為小家主效力,隻求保全我一家老小。”
元綺款步從屏風後走到他近前“話已至此,今日你回到家中,宣布加入鏢盟,除夕日成立。同時,將你手上見不得光的東西交給我,之後配合我安排,我立誓,保你全家。”
“但憑小家主吩咐。”傅宏奮力叩首!
蕭淙之給了門外的榆信一個眼色,對方領會“這邊請吧,傅掌櫃。”
待要送他回去,元綺特意叫來榆信,叮囑他“彆為難他,好好送回去,派些人保護。”
蕭淙之不放心,牽了馬親,帶上圍帽,自帶隊送傅宏回府。榆信不痛快,卻也沒說什麼。
傅宏先給家人報了平安,見他身上無暗傷,家人也放心許多。
隨即,便在夫人耳邊輕語幾句,引著蕭淙之到內院密室中等待,榆信守候在外。待傅夫人折返,手中多了一方青瓷花瓶,瓶中插著兩株紅梅。
進門後,她當著蕭淙之的麵,抽出紅梅棄在地上,將花瓶底對準牆上的暗格合上,再用力已轉,一層書記緩緩撥開,漏出一方空洞,其中是一隻上了鎖的木箱。
傅宏擠身進去,脫出箱子,打開,將一箱的案卷書信全都展現在蕭淙之麵前“都在這兒了。”
蕭淙之俯身拿起其中一卷,封條上寫著,宣和十五年,戶部侍郎應婕。
再取一卷宣和二十年,兵部柳書同。
檢驗完畢,蕭淙之取下圍帽,交給傅宏“找個好手,扮成我的樣子,彆人問起,就說是小家主為你專請的遊俠。除夕晚上,將這些東西當做是貨物,派幾個好手,隨我去上京。”
“上京?”傅宏以為他要直達天顏,“不行啊,這太多了,法不責眾,到時吃虧的反倒是我們,小家主答應過要保我呀!”
“若想保命,除了天子,自然要將這些交到真正有力量的人手裡。國公爺主審私錢案,又有奕王協同,這是最好的去處。”
傅宏恍然大悟“奕王?好好好,奕王殿下天潢貴胄,他日……”
蕭淙之瞪他一眼,示意他住口,他當即噤聲,心中卻踏實了幾分。
安置妥當,蕭淙之走出密室,將榆信喊到一邊“你留在這裡保護傅宏。等到安置妥當,會有人來接替你。”
“什麼?”榆信頗意外,“那小姐怎麼辦?”
“她很安全。”
榆信自聽聞元綺成婚起,便對那位素未謀麵的姑爺有些怨言,寒門出身,又遠赴邊地,在他看來,這樁婚事實在委屈了小姐。又有昨日被他一擊擊倒的過節在,頗為不服,二話不說便要回府。
蕭淙之側身靠在廊柱上,攔住他的去路。榆信避開再走,他長臂一揮,持刀攔住他的去路。
榆信氣血翻湧,奈何身型不如他高大,也忌憚著他姑爺的身份,咬著後槽牙道“姑爺這是何意?”
蕭淙之瞧他那不忿的臉,嘲諷道“你那點心思全寫在臉上,老榆就是這麼調教人的?”
榆信雙拳緊握,翻眼狠狠瞪著他,見他隱忍不發,蕭淙之傾身對上他的眼,挑釁道“看門狗當久了,連怎麼叫都忘了?”
榆信當即猛揮一拳,朝著他麵門捶去,卻被蕭淙之輕易握住了拳頭,借勢朝著他腹部猛踹一腳!
他當即趴倒在地,下巴出血來。
蕭淙之則抱手在胸前,仿佛在等他起來。榆信不甘心在他眼前趴著,立即爬起來,猛撲向他,這回蕭淙之連抱在胸前的雙手都沒有鬆開,側身便輕鬆躲過了。
他回身到榆信背後,照著背又是一腳!
榆信氣惱至極“你羞辱我!”大喝一聲奮力一搏,蕭淙之隨機捉住他右手反剪到身後,用手肘壓在腦後抵在了廊柱上!
“你家小姐同我在一起,很安全。”
“你!”他忍著胳膊疼,挺身掙脫,卻被製得動彈不得,“小姐是被逼才嫁給了你!卑鄙小人!”
“是嗎?不該嫁也嫁了。”他挑眉。
“你!放開我!!”
蕭淙之另一隻手,緩緩抽出刀來。榆信大聲質問“你要乾什麼!”
蕭淙之不回答,看著榆信冷汗直冒,將刀緩緩架在他脖子上,絲毫沒有要停手的意思。
“殺了我,就算是你也沒辦法跟小姐交代!”
“年輕人,彆太將自己當回事。”刀架在脖子上,“不該想的彆想,做好你份內的事,才有命活。從今天開始,你替我辦事,否則……”
“否則如何?”
蕭淙之的笑意帶著威脅“逐出府,或殺了你。你選一個。”說著便鬆開榆信。
榆信立即閃出兩丈遠,也沒了之前的氣焰,仿佛在心中比較,自己與蕭淙之究竟誰的分量更重,他試探著問“你要我做什麼?”
蕭淙之收起刀“保護好傅宏。”擦身走過他身邊,“他死了你提頭來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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