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淙之卻沉了臉色“隻怕已經變心了。”
“什麼?”他驚呼,“你哪找的內應?”
“不是我找的,以後在同你說。”
二人又試著追李瑜幾次,幾次觸手可得,都被他溜走,好在他的人馬已經折損了六成以上。
那一夜薑洹與蕭淙之圍著篝火長談,他已經意識到拿下李瑜不是一朝一夕能辦到的,但上京風雲驟變,蕭淙之不能拖在這裡。
他曾經因著家中拖延沒有趕回顧將軍府,此後事態急轉直下,成為此生之憾。他比誰都清楚,錯失所愛是什麼滋味。
於是他勸他,彆顧此失彼,早點回去。剩下的,我替你去。
這是為了少年的摯友,也是為了他自己。
蕭淙之聽他的勸回了上京,才有了後麵七夕求親之事。
七夕那日,薑洹趕回了昱州。
軍中沒有七夕一說,還是如平常一樣整肅。顧庭芳的帳中,依然深夜點著燈。
他朝著燈光之處闊步走去,沒人敢攔了,一身常服,俊逸挺拔,少了平日的散漫,多了幾分認真,竟有些像客居顧家的少年薑洹。
顧庭芳見他進來,也是愣了一瞬,隨即回複冷淡神色“有事?”
“有。”他背在身後的雙手拿出來,手上提著幾盒東西,和一捧鮮花。盒子打開是幾份糕點,“我去互市買了七夕的點心,來與你喝茶。”
顧庭芳麵帶狐疑,刮了點心“你又發什麼瘋?”
春色滿庭芳,形容女子盛色明麗,便是當年的她。
他將花拋進她懷裡,頗有當年月夜,將吃食字畫玩意兒拋進她閨房的架勢“能與我坐下喝喝茶聊聊天嗎?”
“我沒空。”她隨手將花擱置在一旁。
薑洹也不惱,自顧自坐下來,泡了茶,飲了幾杯。她仍然不說話,埋頭公務,但實際卻被他瞧得有些不自在“薑洹,你到底想乾什麼?”
他目光如同靜謐卻深邃的湖泊,雙唇碰了碰“我想和你重新開始。”
他想怎麼樣,彼此早就知道,可是三年來,他從未如此直白地說出來過。顧庭芳也怔了一瞬,竟被惹得有些慌亂,作出整理公文的模樣“我不知道你受了什麼刺激,吃喝完了就趕緊走吧。”
回應她的是堅定而鏗鏘的聲音“顧庭芳,你是對我沒感覺了,還是介意過去?”
“你怎麼還不明白,這些早就沒意義了。”
“怎麼沒意義?你如果真這麼坦蕩,那就回答我的問題。”
她有些氣急,強作鎮定回了一句“既然你這麼想知道,那我告訴你,我早就對你沒興趣了。”
薑洹不失望,反倒勾了勾嘴唇,站起身來到她身邊,雙手撐住椅子將她圈住“那好辦,你說,怎麼樣才對我有興趣?”
顧庭芳猛然推開他“你是不是有病!”
薑洹耍起了無賴,卻絕不退卻“你沒興趣,我就想辦法讓你感興趣,這沒毛病。你要是介意過去,那我告訴你,我隻在乎你這個人,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不是因為愧疚,遺憾,隻因為你是你,明白嗎?要是三年還不夠,那就再過幾年,你要多久我陪你多久!我說的夠清楚了嗎?”
顧庭芳雙拳緊緊攥著,輕微發抖,沒了言語。
薑洹走近,躬身盯著她那雙驚顫的眼睛,帶著不可反駁的氣勢“明白了嗎?”
“薑洹,你彆……”
他不讓她說拒絕的話,用嘴封住了她的唇。
她身體僵直了一瞬,奮力推開他,甩手一巴掌打在他臉上,眼淚斷了線一樣落下來,立即後退瑟瑟發抖,仿佛可怕夢魘覺醒一般。驚恐的,惡心的,矛盾的,憎恨的情緒湧上心頭。
薑洹愣了一瞬,眼中有了愧意與心疼,張了張口,說不出話來。
她掀眼狠狠瞪他“你滾!“
他沒辦法再進一步,僵了一會兒,隻能離開“我明日出發去捉李瑜,有段日子不在,但我今日說的話,永遠作數。”
他邁出了燈火氤氳的帳子,在她的淚光中走去夜色,誰也沒想過這一去,就是永彆!
他不知道的是,他走後,她伸手順著淚痕,撫摸著自己疤痕遍布的臉頰,如此令人作嘔,他越是靠近,這惡心感越是強烈。
“薑洹,你為什麼非要這麼折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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