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即便是夏日的夜裡也會有些冷,蕭淙之隻睡了前半夜,就醒著守火堆。
元綺躺在他懷裡,昨夜她前所未有地配合他,一夜繾綣,累的睜不開眼。
外頭晨光熹微,朝雲舒卷,隨風而動,天光逐漸大亮,草原開始微熱。
木屋內的火已經熄滅,萬籟之中,不知今夕何夕。
他粗礪的手指輕輕捋過她散開的發,臉頰微癢,有些泛青的眼睛緩緩睜開。
“再睡一會?”眼前的男人問。
她直起身搖搖頭,烏發如墨染了他滿手“天這麼亮了?”
“嗯,天氣不錯。”
她瞧著他的臉色,陰霾之氣已經散了大半“那,回去嗎?”
“聽你的。”
“你不忙嗎?”
他笑了笑,棱角分明,俊朗異常“忙,但你比較重要。”
元綺也羞赧一笑,眼睛看向已經打開的木屋窗外,野花點點,風吹草低“昨晚的野兔很不錯,蕭淙之,你再替我捉一隻?”
“行。”他起身收拾了東西,“還有什麼想要的?”
元綺開始著手整理頭發,想了想說“我想要漿果。之前在地書上看過,卻沒吃過。”
玉手靈巧擺弄,戴上玉簪,一個簡單的發髻就梳好了,她似乎又想到什麼“還有鬆果和雀羽,子湛喜歡。”
陽光柔柔地蒙上她的側臉,整個人好似以一顆溫潤的明珠,在簡陋的木屋中散發著光芒。
“行。”他躬身準備走出木屋。
“蕭淙之。”她喊住他,他一手撐著矮小的門框,探著頭看過來,“還想要什麼?”
她帶了些俏皮,燦然一笑“一時說不上來,但總覺得不夠,看你能否尋到好東西了。”
她一點兒也不同他客氣,昨夜之後,他就是為她活著的,新生的第一日,她必須要好好遣用,讓他知道,為她活著的人生,是多彩的。
蕭淙之也笑了,像冰雪融化,寵溺地點了頭“嗯,我看著辦。”說完欲走,卻又頓住,雙眼微眯,曖昧地盯著她,“昨晚,隻是兔肉不錯嗎?”
昨夜木屋中沒有像樣的床榻,唯有了望駐守的士兵臨時休息的一張木板小床,根本受不住兩人的重量。吱呀響了幾聲,竟然塌了。
他眼疾手快,一手撈起她,掛在身上,正事兒一點兒沒耽誤。
在簡陋原始的木屋之中,在無人知曉的廣袤草原上,他們以最原始的方式交融。
她用自己的身體讓他感受到自己還活著,她的溫度融化他,那種滋味,比起嗜殺的短暫鎮靜,更如溫泉暖水,包裹治愈著他。
她是他的刀鞘,也是他此生的救贖。
“昨晚,隻有兔肉不錯嗎?”
她怔了一下,還沒回應,他又問“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我……”腿軟。
“我背你。”
她被他背著來到林子裡,這裡有昨日布下的陷阱,果然已經有獵物中招,但他並不著急。而是帶著她朝著林子深處走去。
元綺其實是第一次進入這樣原始的森林之中,樹木的根係盤虯,猶如沉睡的巨龍,蒙著一層潮濕的青苔。頂上枝葉錯落,參天的軀體支撐著整個森林。而其他的動物與藤蔓就依附於它們而生。
有疏影落下,光斑點點。
樹木的葉脈色彩絢麗多樣,更加層次分明。
元綺看的出神,蕭淙之卻似乎習以為常了,穿過一層矮植被,找到了一些掛在樹上的漿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