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自有後來人_晏君山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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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自有後來人(1 / 2)

七夕之夜,煙火照亮山外山。

揚州來信,榆信與孟秋然的婚期定在十月中旬。

信沒有送到武定侯府上,而是如流接了,送去西市的酒肆樓上。

元綺向來會挑地方,此處高樓,既可見盛世繁華,煙火綻放,又不被人打擾。

不過話說回來,誰也不會想到,本該在宮中受封的武定侯,此時竟在民間喝酒觀花。

元綺今日特意打扮過,軟袖柔裙,凜珠金釧,不像是王公之家,卻也富貴無極。

她包下了酒樓的三層,唯有自己與蕭淙之。

桌上滿滿一桌荷花宴,這一頓她坐莊請客,酒也是清熱去火的蓮子釀,對蕭淙之來說清淡了些。

但他以為她向來喜歡南方的風味,從不會掃她的興,酒不夠烈,但是她夠。

他多飲了,臉上掛著笑,看看窗外景色,又看看她,目光流轉,雖不言語,卻是無儘蜜意。

元綺掃了眼樓下鬨市,目光落在花燈販子處“子湛去哥哥那裡住了一段日子,變了個人似的,今日問我討了銀錢,說要親自選禮物,送物給舅舅舅母,還有元豐哥哥。”

蕭淙之的目光也聚到正在選花燈的子湛身上,想起剛接他們離開妙法觀時的情景,也感歎“長穆用心了。”

“是呀,多虧了哥哥。”這話一語雙關,蕭淙之當然懂。

多虧了元穆,他們才有選擇。

他抬頭望向宮中方向,燈火鼎盛,封賞應該已經開始“他是做兄長的,多多麻煩也無妨,反正他這人老氣橫秋,愛擔責任,往後,我們的下半生,也都托付給他吧。”

元綺撲哧一笑“你這話有點無賴了。”

蕭淙之卻飲儘一杯,鬆弛地靠在軟靠上笑著說“我往後一文不名,自然是隻能靠這位人中龍鳳的大舅哥。這是實話,哪裡無賴?”

元綺想起他的決定——從西南回來後,天下再無大亂,唯有兵馬安置亟待解決。

他在皇帝煩惱之際,呈上了天下軍事排布策,自請辭去官身,又將北方軍布一切為二,更推了秦又天擔任天下兵馬大元帥。

“你……會後悔嗎?”元綺認真問他,眼中有心疼與惋惜。

“後悔什麼?”他卻好像有些醉了。

“這天下,說是你打下來的,也不為過。還有,北方……”

“嗬……”他笑著嗬出一口酒氣,目光遙望黑夜中不可視的茫茫遠方,“這天下從來都不是誰的私物,是老百姓的。人生而有為,平平碌碌是一生,金戈鐵馬也是一生,為人子儘孝,為人臣儘忠,為人夫妻父母,關愛扶持一生,各儘其責,並無高低貴賤。我不過如這煙花一般,替天下人短暫照亮了前路,職責已儘,往後萬古長夜,自有後來人掌燈。”

元綺聞言目光沉沉,心中有痛惜,但更多的是欽佩與動容。

他收回目光,坐正朝她傾身,麵上是微醺的,眼神中卻無比真摯“元綺,往後我這一生,隻為你和子湛。”

煙火綻放,照亮他峰巒俊秀的側臉。

這一年的煙花,她終於是與他一起看了。

此時店家端上了茶具與一隻長條木盒,元綺親自煮水烹茶。

茶葉是揚州茶園當年的龍井,她特意冰窖貯藏等他回來,她說過,要與他一同喝的。

蕭淙之隻聞香便知道是什麼,嘴角揚起,快意地靠在榻上,欣賞著她輕袖挽起,玉臂纖柔,水沸騰騰,將乾枯的帶著寒意的茶葉重新溫暖,飽滿……

就像她來到他的世界……

元綺親自起身,端了茶碗到他麵前。放下,又轉身打開那盒子,是一支用紅綢係著卷軸的待放荷苞。

那年的夏月宴,元綺沒有收到任何人送的定情荷苞,卻不知道那一夜實則是她與他的定親之夜。

蕭淙之接過荷花,打開卷軸。

“是婚書。”她笑著說,“陛下既然同意自行擇日成婚,不如就今日?”

蕭淙之卻眉頭微蹙,覺得太過草率。

她卻笑著說“聘禮我回京的時候你就給過了,我不需要任何人見證,在我心裡,從未與你和離過。”她俯身靠近他,鼻息相纏,四目相對,“蕭淙之,往後我這一生,也隻為你,和子湛。”

一吻落下,煙火盛放。

這一夜後,上京新貴萌發,舊族蓄力,天下勢力再度洗牌。

蕭淙之連武定侯之位都辭去,但皇帝卻保留了他的爵位與上京的宅邸,以征戰勞苦為由,放他去雲遊四海,隨時歸來。

大臣們去武定侯府尋他,卻發現人早已不見,唯留如流一人守候。

蕭淙之與元綺帶著子湛離開上京,第一站就是去揚州喝孟秋然與榆信的喜酒。

這是其一,其二是看望老榆,還有其三便是元綺將生意拆分,隻保留了珠寶翠玉的生意。

離京的前一日,嘉柔生產的消息才傳到元綺這裡。

天下大定,皇帝原本因為嘉柔指證長孫家,又有孕在身,留她一命,可如今已經生下孩子,太皇太後無論如何都忘不了她弑君之罪,找了個由頭,令她自裁謝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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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嘉柔不肯就死,鬨了三日,要見元綺。

“夫人,您理她乾什麼,讓她死了就好了。”荔雲向來對嘉柔沒有好感。

元綺擔心的卻不是嘉柔“她的孩子可說了如何安置?”

荔雲搖搖頭“沒聽說呢,陛下默許了太皇太後賜死,卻也沒對這孩子表態。說來是長孫家餘孽,他們做的那些事是誅九族的,何況……”她聲音壓低,“他們還曾想讓著孩子繼位,竊取李家天下。可惜呀,老天有眼,他們想得很美,竟從沒想過,嘉柔生的,會是個女兒。”

“是女兒?”元綺也有些意外,當初嘉柔信誓旦旦,竟沒想到這一層。

“是呀,也不知算不算運氣好,女兒身沒了威脅,陛下或許能留她一命,可這樣的女兒長大了能有什麼好前程呢?”

元綺想起月姬和李瑜的那個孩子,心中是鬆了一口氣的,好在是女兒。

“前程那都是遠的,眼下能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既然是女兒,陛下應該是會寬恕的。”

荔雲點點頭“隻是養在哪裡是個問題,陛下自己尚未立後,若是養在後宮,這孩子身世晦氣,誰都不願意沾手,太皇太後雖然與她同出長孫家,可有長孫信謀反在前,怕也無寬宥了。倒是有人提議,說要不就送這孩子去皇陵,給出家修行的尚陽公主?”

元綺聽聞搖搖頭“彆人不知道,我們還不知道嗎?尚陽公主此時正是關鍵時候,最好是所有人都想不起她才好呢。”

尚陽出家有段日子了,寂空跟著蕭淙之打仗,掙到了軍功,最終沒有要封賞,選擇繼續跟在蕭淙之身邊。

此次離京雲遊,元綺正著手讓尚陽假死脫身,與寂空一起離開,若此時將嘉柔的孩子送去,反倒耽誤她了。

“她要見我,我去看看吧。”

嘉柔被幽禁在定王府之中,元綺去時,門口守衛森嚴,唯有一個白發的瘋老頭頹然坐著,走近了才看清,竟然是定王!

她嚇了一跳,守衛上來將定王押走,她才走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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