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諭部的成員總是很忙,大多數行動都需要他們參與,可這世界這麼大,神諭者如此稀缺,所以他們總是身兼數職,就像一塊磚,哪裡需要往哪裡搬,或許前一秒他們還是神探,下一秒就是偽裝成需要為項目招標的負責人。
夏一傑和馬子濤便是如此,這些年來他們總在追蹤洛基,後來終於確認對方是密教分子,也算為幾年的任務畫上一個大紅叉,可最近洛基越獄,大概率就在巴黎與本地密教勾結,看來還是需要糾纏不清。
這家公司的位置比較靠近市中心,在歌劇院附近,外頭看去平平無奇,至於內部,便需要做些調查了。
兩人走進大樓,告知前台已經提前預約,很快就有工作人員前來接待。
“夏先生,我們主管對你們的項目非常感興趣,正在辦公室等候。”接待員臉上掛著標準笑容,為兩人引路,她看向馬子濤“這位先生如何稱呼?”
“他是我的助理,叫他小馬就行。”夏一傑說道。
馬子濤有氣不敢撒,隻好咬牙切齒地笑了笑,他們兩人分工明確,夏一傑負責東拉西扯,他負責收集信息,就連溫度和濕度都要納入統計,所以沒空在這時跟對方較勁,一直看著手機。
“他在幫我處理事務,請忽略他。”夏一傑微笑說道。
接待員報以微笑“馬先生的衣服很有設計感,竟然還有一麵小鏡子。”
馬子濤聳了聳肩,鬼知道隊長為什麼讓他穿著這件衣服行動。
吳可非站在鏡像空間裡馬子濤的身邊,看著對方手機,十四攝氏度,相對濕度百分之六十,在無人說話時環境音四十分貝上下,談話時最高到七十一,這些數據很難說有什麼作用。
走進電梯,電梯裡有反光的鏡麵,但如果吳可非出現在裡麵會被發現,所以他沒有移動。
接待員按下第九層按鈕。
“這棟大樓有幾層是你們公司?還是說,全都是?”夏一傑的口氣像是隨口一問。
接待員大方回答“可以這麼說,因為我們都是巴瑞爾集團的子公司,每一層有不同的業務。”
“原來是巴瑞爾。”夏一傑故意表現出恍然大悟的樣子,雖然他確實是剛剛知道,巴瑞爾集團在巴黎勢力很大,各個行業隨處可見,包括那個已經被確定為密教其中一個據點的賭場,也就是巴瑞爾俱樂部,所以這家公司隸屬巴瑞爾集團其實並非那麼令人意外。
馬子濤聽此麵上不動聲色,手指卻不停點擊,開始調用天使係統對整棟建築進行掃描,很快就有三維模型出現在手機上,所有剖麵圖隨意調取,每一層的數據清晰可見。
似乎沒有什麼奇怪的,吳可非雙手環抱胸前,看著馬子濤的手機,地下還有兩層,這對高樓來說很常見,在結構上可以減弱水平作用力的影響,防止滑移和傾斜,同時減少地基壓力甚至減弱地震對上層建築的影響,當然,巴黎鮮有地震。
地下空間還可以存放發電機以及其他雜物,所以吳可非原本並沒有當做一回事,直到他看了看電梯裡的按鈕,最低是零層,也就是說這架電梯沒辦法去到地下室。
是存在隻有員工電梯能夠進入地下室的可能,於是吳可非走向其他鏡麵空間,另一座電梯,零,再另外一座,還是零。
他終於若有所思。
地下的兩層顯然沒有任何鏡子,對他來說是一片無法踏足的黑暗,就像遊戲裡的世界邊緣,如此神秘又誘人。
但其實電梯裡沒有負數樓層按鈕倒也不算什麼,畢竟地下室通常沒人會去,何況這是一棟商業建築,如果有特殊情況需要下去,工作人員走樓梯反而更便捷,可惜他現在正在鏡子裡,不然去樓道看看或許就能滿足他的好奇心,要是樓道都無法進入地下室才值得懷疑。
他回到馬子濤身前的鏡子,他們已經坐在會議室內,吳可非站在一旁謹慎起來,這家公司的主管正是他們的目標人物之一,白鱘,兩位神探顯然也發現了這點,但他們沒有表現出來,現在已經坐實了這家公司與密教的關聯,暫時不能打草驚蛇。
夏一傑繼續跟對方侃侃而談,裝作一門心思為項目招標的模樣,而馬子濤則借口去了衛生間,他謹慎地確認這裡沒有人後,將情況彙報給了組織,今天看似隻有他們兩人來此,其實這棟大樓的周圍有許多隨時準備接應他們的特工,以防任何突發情況。
組織很快回應要他裝作無事發生,與吳可非的設想一樣,剛剛確認此地與密教有關,尚未獲得更多信息,若是馬上行動未免太過莽撞。
經過一番熱切的交談,夏一傑告訴白鱘需要再多加考慮,隨時聯係。
他本想試試看能不能拿到對方的私人電話,但白鱘隻給了他辦公室的號碼,並告訴他自己不用手機,真是滴水不漏。
在夏一傑和馬子濤離開後,吳可非留了下來,在辦公室的玻璃上,他注意到白鱘的辦公桌放著一台小巧的照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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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朝汐已經在鏡子裡跟蹤觀察了奧丁幾天,這家夥幾乎酒瓶不離手,她有時在想不愧是密教教主,血液裡全都是酒精還能活,也不知道如果真有吸血鬼不小心吸了他的血會不會醉倒,但這想法隻存在一瞬,因為奧丁給她的感覺比吸血鬼還恐怖。
除了喝酒,奧丁還花了很多時間閱讀一本邪惡的典籍,當然,這兩件事通常同時進行,奇怪的是那本典籍她並不能直接看到,似乎不存在於她所在的鏡像空間,往鏡外空間看去,典籍記載的文字喻朝汐完全看不懂,但偶有扭曲的圖畫讓人隻一眼就作嘔,看得出來奧丁幾乎掌握了那本典籍的多數內容,大部分時間都在重複閱讀其餘篇章,情到濃時一手抓著酒瓶,另一隻手在空氣中比劃,頗有古代詩人的既視感。
但古代詩人的手可不會發光,世人稱讚前人筆尖如有銀河直落隻是一種形容,奧丁的手可是真的會,有一次喻朝汐親眼看著空間中陣法成型,一頭巨大且長著翼膜的怪物從中踏出,正當她暗暗發抖,不知道奧丁又要用這怪物怎樣為禍蒼生的時候,隻見對方念誦咒語,可怕的光芒立即籠罩怪物全身,其巨大的身軀所有的關節連接處就像冰遇火那樣融化,最先脫落的就是那威武的翼膜,它發出痛苦的嘶吼,但很快就連嘶吼都做不到,因為它全身都像是散落的積木那樣七零八落。
最後奧丁的手臂上有盧恩符文亮起,火焰將一切吞噬得乾乾淨淨,從始至終那看起來高大的怪物就連反抗都做不到。
太可怕了,這樣一個人如果能為ia所用,這世界該有多太平?可惜他是密教教主,正是因為他才不太平。
喻朝汐在思考,奧丁應該是想過讓明微死的,但後來她跟明微甚至就坐在奧丁旁邊,近在咫尺,對方完全有機會出手,為什麼不呢?難道在忌憚明微嗎?也對,如果他不忌憚明微就不會特意針對明微了,可喻朝汐實在很難相信隨手就可以召喚怪物,也隨手就可以抹殺怪物的奧丁需要忌憚任何人,何況是明微。
喻朝汐承認那家夥是有點怪怪的,竟然能使用彆人的神諭和盧恩符文,但多數時候並不著調,沒比她好到哪去,不對,是完全不如她,如果她是奧丁,完全不會花心思在這麼一個人身上,所以關於明微,奧丁一定比她多知道些什麼吧?這樣才說得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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