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郎中敢這麼硬氣,還是有點依仗的。
誠意伯兒子多,他雖是庶子,天賦還算不錯,在這些個兄弟當中也能排到中上,三十歲的時候堪堪入了四變。
不然的話,他也不可能混到從五品的禮部郎中了。
隻不過四變已經是他的極限了,修為上再沒有精進的可能。
對於張浪,他了解的不深,兩人年齡差了十幾歲已經不算是一個年代了。
之前他也就是從幾個弟弟口中聽過張浪在中京的一些事,知道張浪是個不能修行的廢物。
誠意伯杜康仲屬於狄悠這邊的,之前和狄悠一起打過仗,因此對寧國侯府更加看不上眼,在府中說到寧國侯府的時候,杜康仲看著滿桌的兒子,往往會得意說一句
“公孫武峰勉強算得上個人物,可惜就生了這麼一個廢物兒子,哪裡像老夫一樣,兒孫滿堂,兩代以後,中京就再無寧國侯府了。”
所以杜郎中對寧國侯府就不怎麼看得上,從進入寧國侯府之後,就是眼高於頂,對於府內的人頤指氣使,擺足了架子。
可今日先是被張浪一頓鞭子抽得生活不能自理,又被伍百裡一個大比鬥給扇暈了過去,心中本來就憋屈得很,結果一醒來就看到這如同催命符一般的欠條,哪裡還能“忍一忍”?
他心想,就算是張浪這幾年不在中京有了一些奇遇,能夠修煉了又怎麼樣?
短短幾年時間,他還能在不用狗,不用鞭子,不讓伍百裡摻和進來的情況下贏了自己?
特彆是看到張浪沉吟不說話的樣子,他愈發覺得這事穩了!
張浪確實沒有立刻答應。
隻不過他想的不是打不打的問題,而是想著打完這個兒子,會不會引來老子的問題。
他最煩的就是打完兒子來老子,打完老子來爺爺,打完爺爺再來祖宗這一套了。
這裡是中京,不是南疆。
事情要是沒完沒了的話,不知道事態會擴大成什麼樣子。
不過略作思索,張浪便覺得這架非打不可了。
為何連禮部中的一個郎中都欺負到侯府頭上來了,不就是公孫武峰不在,而且還受到了沈修遠的猜疑,再加上才讓人覺得寧國侯有大廈將傾的趨勢麼?
他老爹什麼都好,就是在中京的根基太淺。
他既然回來了,自然是要讓寧國侯府真正地在中京站穩腳跟了!
那立威就是勢在必行了。
想到此,張浪默默收起了長鞭,背手道“好,我答應你的條件。”
“啊?你竟敢答應?”
杜郎中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毛病,他有點不相信張浪還真的答應了。
旋即,他就喜上眉梢,指著張浪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可不能反悔!”
他心中大喜,這下不僅能銷毀欠條,自己還能揍對方出出這一肚子的鳥氣了!
張浪勾起嘴角道“打之前,我們還是簽個生死狀吧。”
杜郎中雙眼發亮,連連點頭道“正是正是,我剛才也想說這個呢!”
生死狀當然要簽!
就是剛才他提了太多的要求,再說生死狀的事,就怕張浪不答應。
隻是杜郎中不知道,之前和張浪簽過生死狀的,墳頭草已經不知道幾尺高了。
所以當張浪寫了一張生死狀遞過去後,杜郎中想都沒想就簽名畫押了。
原本還想勸他兩句的同僚們看到他如此爽快,到嘴邊的話也吞了回去。
特彆是左右兩個侍郎。
他們兩個對視了一眼,同時搖頭歎了口氣,同時暗道了句蠢貨。
如今伍百裡已經回府,這個殺神還會管你贏了還是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