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若棠起初本想讓顧予接,就蘇懷那個疼老婆的勁兒,隻要顧予肯說兩句好話,還有什麼好愁的。
可轉念一想,萬一顧予嘴上沒個把門,說她把她當仆人使喚那還得了?
蘇懷不把自己抽筋剝皮才怪。
僵在原地足足五秒有餘,拿起手機的同時,薑若棠抬眸看了眼仍傻站著的顧予。
沒辦法,隻好妥協地將電話接通。
似乎是因為等待的時間太長,蘇懷的語氣頗有些不耐煩"到了麼?"
"剛到,你老婆就在我跟前呢。"
她故意說的揶揄極了,試圖掩蓋隱藏在聲音下的心虛。
另一邊,蘇懷坐在醫院辦公室的椅子上,背脊挺得筆直。
一手拿著手機舉在耳邊,而另一隻手則拿著ipad,仔細看ipad中的畫麵不難發現,裡麵播放的正是幾公裡外公寓內部的情景。
攝像頭很高清,就連畫麵中人物的麵部細微動作都看得一清二楚。
且不止有一個攝像頭,這些攝像頭分散在各個角落,整層公寓幾乎沒有死角。
隻要蘇懷想,稍微動動手指,裡麵的人做任何事她都一清二楚。
做這些的目的顯而易見,當初顧予堅持要從顧家的彆墅搬出去,除了不習慣以外,很大程度上也少不了她時刻帶給顧予的心理暗示。
學醫這麼多年,蘇懷在心理學上的造詣一點兒也不差。
當年顧予一聲不吭地離開,甚至連頭都不願意回,所以她早就不相信這個人了,而那所公寓就是為她精心設計的牢籠。
如今顧予甘願住進去,那等到以後,等她恢複記憶,無論是不是自願,也彆想再逃跑。
蘇懷有這個自信。
她承認她很瘋,可做這麼多,想要也僅僅隻是一個人而已,有錯嗎?
回神過來,看著屏幕上顧予罰站似的立在客廳中央,而薑若棠半躺在沙發上,好不悠閒。
蘇懷唇角的笑冷了幾分,薑若棠剛才說了什麼她沒聽清,不過也不在意。
"中午就在家吃,她受不得熱,吃清淡一點,下午如果你有事"
話還沒說完就被那頭打斷"嗨,我下午沒事,有的是時間陪你老婆聊天。"
蘇懷輕嗯了一聲,薑若棠最後幾個字咬得很重,她當然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卻沒有阻止。
思緒凝固一瞬,蘇懷本打算掛斷電話,可手指不斷在ipad邊緣摩挲,眸中閃過遲疑和憐惜,最後長長歎了口氣。
她緩緩閉眼,輕聲囑咐道"她情緒還不穩定,你不要激怒她,懂我意思麼?"
以上很明顯是警告,薑若棠最怕蘇懷了,多餘的心思也隻好不情不願地壓回心底。
望著辦公室外鱗次櫛比的現代化高樓,辦公室裡沒開燈,蘇懷半張臉都隱沒在昏暗的光線中,叫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隨手將手機放在辦公桌上,食指富有節奏地輕點著座椅扶手。
這時門被敲響了,進來的是王姐。
"開大會你不去啊?許院長"像是察覺到這話有誤,她忙呸呸了兩聲,然後糾正道,"應該是許代理院長。"
邊說邊往裡走,最後徑直在蘇懷正對麵的會客椅上坐下,王姐神情彆提多痛快了。
"他要在會上對張瑞方這件事進行什麼通報批評,還有反思總結,聽說紀委的人也要過來。"
接著又她前傾身子,語氣帶著幾分試探"我的蘇醫生,上次你被反貪的人帶走,醫院都快炸了。"
"還好你沒事,我們都以為是張瑞方搞得鬼,死前還拉個墊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