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的話語剛落,朱祁鎮的身影磨磨蹭蹭的從外麵走了進來,不敢看龍榻上的朱祁鈺。
“大哥!”朱祁鈺看著麵前年輕的朱祁鎮驚道。
“祁鈺,是我。”朱祁鎮尷尬的笑了下。
“為什麼?我都已經立見深為太子了啊,為什麼你還要這麼做?”朱祁鈺看著麵前朱祁鎮質問道。
“不,不是我。”朱祁鎮聽到朱祁鈺的話連忙搖頭否認。
“祁鈺,那個不是我做的啊。”
“不是你,你敢說奉天殿裡坐著的不是你朱祁鎮?”朱祁鈺看到這個時候朱祁鎮還在狡辯,氣憤道。
“額,是我。”這個朱祁鎮還真的沒辦法反駁,外麵那個還真是朱祁鎮。
“愣著乾什麼,還不喂你弟弟吃藥。”朱瞻基看著不說話的朱祁鎮,朝著他腦袋就是一巴掌,打的朱祁鎮一個踉蹌。
“哦”朱祁鎮摸了摸頭,從一旁拿了一杯茶水端了過來。
“祁鈺,吃了吧,這個藥是由檢做的,效果很好的。”土木堡一戰之前,朱祁鎮和朱祁鈺兄弟間的關係還是很好的,朱祁鈺到了就藩的年紀,朱祁鎮都沒放他出京就藩,而是讓他在朝中幫自己。
隻是後來文官的挑撥,兄弟兩人間的關係才慢慢變的僵化。
“不了,皇後走了,太子也走了,我娘也走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朱祁鈺將丹藥放在朱祁鎮手上拒絕道。
“混賬,我朱家的男兒豈能輕生。”朱元璋看著朱祁鈺的樣子氣道,這讓他想起了他的十二子湘王朱柏自焚明誌。
“爹,讓兒子任性這一次吧,兒子累了。”朱祁鈺仿佛沒聽見朱元璋的話,隻是看著朱瞻基說道。
“祁鈺,你還年輕,日子還很長。”朱瞻基聽到朱祁鈺的話心裡不是滋味。
“爹,做了皇帝後,兒子其實一點也不開心,我的妻子,孩子,母親都離我而去。”朱祁鈺的眼睛慢慢的紅了起來。
“咳咳咳…咳咳”朱祁鈺忽然劇烈的咳嗽了起來,他用手帕捂住了嘴巴,手帕上竟然一片猩紅。
“祁鈺,快把藥吞下去。”看著兒子難受的樣子,朱瞻基從朱祁鎮手中拿過丹藥就要往朱祁鈺嘴裡塞。
“唔”朱祁鈺搖了搖頭,枯瘦的手臂抓住朱瞻基的手,瘦弱的身軀爆發出的力量讓朱瞻基都不由一愣。
“祁鈺?”朱瞻基的眼睛也開始紅了,自己雖然不太喜歡這個兒子,可他畢竟是自己的骨血。
“好孩子,爹錯了,爹不該說你懦弱,這不是你的錯,祁鈺。”
“你做的很好,爹以你為榮。”朱瞻基右手抓住朱祁鈺的手說道。
朱祁鈺已經咳得說不出話了,隻是流著淚看著朱瞻基,似乎回想起以前。
“爹…”朱祁鈺緊緊抓住朱瞻基的手。
“我…沒丟您的臉…朱家的人…怎麼會懦弱…”朱祁鈺艱難的說道。
“祁鈺,你躺好,你先好好休息,咱們有什麼話後麵再說…”
朱祁鈺對朱瞻基的印象不多,小時候父親也多偏愛大哥,他跟母親在道觀生活,後來搬回宮內,也是在自己那小小的宮殿中,但是他很崇拜自己的父親,他想成為自己父親那樣的皇帝,如今見到了朱瞻基,也算了卻了自己的遺憾。
“噗”朱祁鈺吐出來一口鮮血,濺到了朱瞻基的衣袖上,朱瞻基絲毫不在意,隻是緊緊的抓住兒子的手,他知道,他的兒子快不行了。
“爹…我好…好想我娘…”
“下輩子…彆再讓我…做…朱…朱家人…”朱祁鈺用儘全身力氣說完這句話後,抓住朱瞻基手臂的手忽然無力的落在床上,眼睛也慢慢的閉上,整個人已經再無呼吸。
景泰皇帝朱祁鈺,就此殯天。